“多亏景将军仗义相助,现在月珑才能从青州那样的苦楚之地离开,来到陇邺。也多亏景将军帮我和母亲讨回公道,不然月珑只怕……”
楚月珑低低抽噎了两声,“月珑能有今天,还没有多谢景将军。”
景佑陵敛容,“郡主不用谢我,不过是分内之责,郡主该谢的,是陛下。”
“皇伯伯对月珑的恩情,月珑自然铭记在心。”楚月珑上前一步,“只是景将军对于月珑来说,是和别人不一样的。当年景将军一路上从青州将月珑护送回陇邺,这份恩情,月珑是不会忘记的。”
她上前似乎是想将头靠在景佑陵的胸口,“所以……我看话本上说,寻常的姑娘若是受到这样的恩情,按道理来说,应当是以身相许的。”
景佑陵侧身,避开了楚月珑的靠近,垂眼道:“郡主,自重。”
楚月珑不敢置信道:“难道景将军对月珑一丝一毫的心意都没有吗?那将军为什么对月珑的照顾这般无微不至,在青州的路上处处以月珑和母亲为先?”
“郡主,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,”景佑陵的声音冷清,“我对郡主,并无私情。”
他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楚月珑,“若郡主没有要事,我先告辞。”
景佑陵那时候站在圆月和宫灯之下,月辉如涓涓溪水,宫灯如汩汩暖流,他的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,仿佛站在他对面垂泪的人与他毫无干系一般。
景佑陵转身之时,轻轻用手抚了抚胸前的衣物,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墙后还来不及走的谢妧。
他那时候还远不及后来那般感知能力出众,没想到这么一桩事情会被谢妧撞见个正着,看到她的时候有些讶然,步伐稍缓。
谢妧虽然向来妄为,但是却实在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件事。此时被他这么垂眼看着,还是难免觉得有些心虚。
而她心虚之际,就看到他抬手,修长瘦削的手指抵在唇上,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。
陇邺民风开放,但是女子婚前私相授受还是会被人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,况且楚月珑还是有封号的郡主,被景佑陵拒绝这件事若是传出去,对声誉有损。
谢妧当时就在心想,景佑陵这样的人,现在,日后,都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折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