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策生来好玩,生性顽劣,但是他也并非是全然不懂,他只是不想懂。出生皇家,他在拥有寻常人难以触及的权力的同时,也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金制鸟笼之中。
逃不掉。
事到如今,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,谢妧用手点了点谢策的额头:“母后并不是骗你,这桩婚事,他们之前确实已经问过我了。况且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,你是没看到前些时候玉鸾郡主酸得要命的样子,姑姑之前还明里暗里问过父皇几次这件事,都被父皇给掩了回去。”
谢策却仿佛没听到,追问道:“我不想听别人对他是什么想法,我只想问长姐心中……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他极少有过这样穷追不舍的时候,谢妧看着谢策的眼睛,实在是不忍心再继续骗他。
景佑陵前世将她一剑穿心的时候这般绝情,这一世原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纠缠。
而现在……不出意料的话,事态已经朝着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了。前世的事情,其实也算不上怪景佑陵,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这样一道沟壑,她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,嫁给景佑陵。
“你说话。”谢策抿唇,“长姐。”
谢妧沉默片刻,“阿策。我可以答应你,等到日后你离开陇邺,我就和景佑陵和离,只是……不要去滦州了。”
谢策对滦州罪孽深重,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装作心无芥蒂。
“但是前提是,”谢妧定定地看着他,“阿策,你当真无心帝位。”
谢策眉眼弯弯,唇边有个小小的涡旋,“阿姐对我还不清楚吗,单是早朝我就起不来,若是每日都是天没亮就起身,我必然会折寿的。不去滦州也很好,那便去青州吧,反正长姐想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“景佑陵算什么,长姐到时候想要什么男人,我都可以亲手绑过去送到公主府上。”
如果能够像谢策说的这样,那其实也算得上是圆满了。
……
谢妧伏在桌案之上,将自己能够记得的事情一一默下来。自己现在要嫁进景家,对于宫中的消息必然有延迟,若是可以,还需要人将宫中的消息事无巨细地告诉她。
弘历十四年的梧州涝疫,弘历十五年的春猎,十六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