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乐山自然也看在眼里,道:“小兄弟,别见怪,他叫柏崇,也没读过什么书,说话从来不过脑子,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。”
贺齐舟喝了一口酒,嚼了口肉,苦笑道:“瘸得也不算厉害,打个猎什么的还将就吧。”
当晚,贺齐舟挽拒了辛乐山的邀请,对方带着两个小帐篷,想请贺齐舟同帐共寝,四个人挤个小帐篷,还真是不习惯,所以无论对方如何热情,贺齐舟最后仍是在火堆边睡了一宿。
次日一早,贺齐舟与六人同行数里后,因为拉车上坡的速度比走还要慢上不少,贺齐舟可不想再在路上耽搁一天,故辞别辛乐山一行,快步先行。
“大哥,想不到那瘸子走得还真挺快的!”一道长坡上,柏崇拉着马,辛乐山和另一人在两边推车。
“可别小瞧了人家。你啊,一样是年少之人,能不能也学着客气一点?”辛乐山道。
“义父说最讨厌就是他娘地官场上的那种客套,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。”
“你知道个屁官场啊。”辛乐山哑然失笑。
“咦,那是什么?”柏崇忽然发现车辕上挂了样东西。
“是昨天给那猎人的钱,那小子没要,有意思。”辛乐山顺手取下一看,布条里包的正是昨晚自己付给对方的钱。
“大家用点力,天黑前到家!”辛乐山将钱塞入怀中,吆喝一声后,两辆马车上坡的速度明显加快,那六人显然都有着不错的功夫。
……
一山放出一山拦,拄着一根木棍,贺齐舟一鼓作气又翻过了数十个平缓的山头,虽然时起时伏,但感觉仍是一山高过一山。山势平坦,所谓的官道早看不见踪迹,全靠着每隔一里的木桩指明方向。
路上几乎看不到一棵树木,连低矮的灌木也了无踪迹。每每走到高处,放眼望去,天边仍是连绵的高山,山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,其壮阔丝毫不亚于阿尔泰山。
走了近八十里,大部分的时候四周了无人烟,高处多为石砾荒山,低谷处皆是碧绿草甸,偶尔还能看到放牛的牧人,只是那种浑身长满长毛的牛还是生平第一次所见。也不知道为何朝廷要将此处设为流放犯人的目的地。
官道上一共碰到了两拨驿骑,贺齐舟问了一次路,知道只要再翻过眼前最后一座山丘,此行的目的地石渠镇也就到了。果然,山顶上多了一块石碑,上书“石渠镇”三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