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行一难受极了,姐姐居然没有半点迟疑,她就没想过回去的事,他还想说什么,被远夏拉了一把:“先不说这个,姐姐,你不打算回部队恢复你的身份吗?你这样没有自己的□□,也就没有学历证明,你现在只是代课老师吧?”
这倒是戳到郁知文的痛点了,虽然她已经有了新的户籍,但她的档案上一片空白,小学学历都没有,之前所有经历的一切都不作数,没有学历证明,她就转不了正,也考不了学,只能当一个代课老师,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十块钱。
她当然也不是为了钱去教书的,但没有学历,她这个代课老师就永远也转不了正,也随时有着被取代的危险,以后可能就不能教书了,她怎么会甘心。
郁行一想起来什么,从行李中拿出一个包裹:“姐,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。我们去你们连队,一个叫单佳音的大姐给我,她替你保管的。”
“佳音?佳音她还在连队?她还好吗?”郁知文激动地打开那个包裹,里面有她的信件、照片以及大学毕业证书,她看着这些,眼眶顿时湿润起来,那些她似乎已经遗忘的过去,此刻又重新涌回了脑海。
“单大姐挺好的,已经结婚了,还生了两个女儿。她始终相信你没死,果然是真的。”郁行一说。
“佳音太好了。”郁知文有些哽咽。
郁行一又说:“姐,你的毕业证书都在,只要你恢复身份,都不用回南京去办学历证明。这个直接就可以用。”
郁知文抹了一把眼泪:“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回去他们还会承认吗?”
远夏说:“当然会啊。姐姐也是为革命事业流过血和汗的人,没有人能否认并且抹杀你的贡献,党和人民都应该感谢你。我们陪你去团部恢复身份。”
郁知文犹豫了很久,最后点头:“好,我去。”
抱着大白兔奶糖的木拉提听见大人们的对话,有些懵懵懂懂,妈妈好像要去哪里,他不安地问:“妈妈要去哪儿?”
郁知文说:“妈妈要去县里。”
妈妈从来没有去过县里,木拉提看着两个陌生的舅舅,顿时警觉起来:“爸爸知道吗?”
郁知文说:“等爸爸回来,就告诉他。”
爸爸会知道,他稍稍放了些心:“那爸爸也去吗?”
“爸爸要是也去了,谁来照看牛羊?”郁知文反问。
郁行一说:“木拉提和索娜尔跟着我们一起去,去坐汽车,看看外面的世界。”尽管这个外面对他来说还是小,但对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,已经是大世界了。
索娜尔说:“舅舅,我也去吗?”
远夏摸摸她的脑袋:“对,你也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