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种六七十年代的居民楼,楼梯道上一般都不装玻璃窗,就是用一堆菱形的水泥框子搭个网,将原本该装窗户的地方罩起来,一来通风采光,二来也能勉强遮遮雨。
独眼青的背影正好就出现在三楼的水泥框子里,他的脚程不快,要抵达顶楼,至少还得一两分钟。
时间够用。
我先是在心里松了口气,可突然又觉得不对劲,刚才视线从顶楼窗户前掠过去的时候,好像看到窗玻璃上贴着一个肉皮色的东西。
这么一想,我就赶紧收了收视线,朝顶楼的窗前望了过去。
一张人脸!
在窗玻璃上贴着的,竟然是一张人脸!
当时我心里也是一阵抽抽,没想到除了独眼青,这地方还有其他人,心说完了,这下肯定被发现了。
好在有了两年的江湖经验,我还算镇定,一没动二没喊,而是用力眯着眼睛,仔细看了看窗户上的脸,这么仔细一瞧我才看明白,那压根就不是个人,而是一张挂在窗棂上的面具,离得有点远,看不太清楚,只能看出那张面具好像是按照老太太的模子做出来的,脸上的皮松松垮垮向下垂着,在它的头顶上,还有个反着阳光的拉钩。
这时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,我回头一看,闸门已经整个张开了,一个平米见方的地洞赫然在水泥地上呈现出来,站在它跟前,就能感觉到从里头吹出来的凉风。
我朝李淮山做了个手势,让他先进去。
李淮山也没含糊,一个缩身就钻进了地道,之后我又让黄玉忠和孙路远先走一步,我则跟在队伍后面,一进地道,就赶紧将闸门重新拉上。
这道门是用机关控制的,我拉上它的时候,都能感觉到很大的阻力,更不用说李淮山他们三个了。
进地道的时候,大家都没敢开灯,直到闸门重新落下,周围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,半点光都没法透进来,李淮山才亮起了手电。
他翻转手电,白色的光束在地道里兜了个圈,最后落到我这边来了。
我抬手半挡着眼,想问李淮山在干什么,但这会儿我离闸门太近,就怕一开口,独眼青指不定就能听见。
李淮山又朝我身子两侧扫了扫光,才很小声地问我:“大小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