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刘爱雨全力以赴,在学习上,她未必会输给陈望春,但陈望春就要大吃苦头,恼羞成怒的陈背篓会把陈望春打残打傻、甚至打死的。他输不起。
刘爱雨痛苦地纠结,最后选择退出,让陈背篓赢,以换得陈望春平安健康,但她又看不惯陈背篓的嚣张跋扈。
刘爱雨之所以使劲地折腾,不是想和陈望春斗个你死我活,而是让陈背篓和油坊门的人看一看,她这个黄毛丫头,其实能做到很多。
想起陈背篓散布的那些流言蜚语,刘爱雨就心疼就难受,一个长辈,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龌龊的事?
刘爱雨能够想象到刘麦秆收到两千块钱后的反应,能想象到陈背篓的沮丧,那一刻,她心里很痛快,好像出了一口恶气。
当刘麦秆频频来信,催要汇款时,刘爱雨却不想再给他寄钱了,而是在信封里夹上五十元或一百元,打发纠缠不休的刘麦秆。
刘麦秆指责,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吗?
刘爱雨心里说,对,我就是打发要饭的。
在刘爱雨成长的岁月里,作为父亲的刘麦秆经常性地缺席失职,他现在居然厚着脸皮花她的钱,而且花得那么理直气壮。
刘爱雨托了很多人,在广州东莞四处打听何采菊的下落,据她分析,何采菊出走后,要生存,必须要找一份工作,而打工潮兴起的珠江三角洲,也许是她的落脚之地,说不定她就在哪个厂子里做工。
刘爱雨给碎红和苏妲己讲了他们家和陈背篓家悲欢离合的故事,说,她就是我亲娘,请你们帮我找一找。
苏妲己和碎红满口答应,现在她们的人脉关系,已经织就了一张网,两人向刘爱雨保证,只要何采菊在珠江三角洲,就一定能找到她。
半年过去了,碎红和苏妲己失望地告诉刘爱雨,大大小小的厂子翻了个底朝天,也没何采菊的影,她要么失踪了,要么就没来过珠三角。
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追捕盲流的车辆和联防队员,如果何采菊茫然地闯进来,肯定凶多吉少。
但刘爱雨仍抱着希望,她坚信何采菊还在,哪怕是一线希望,她也要百分之百地争取。
刘爱雨跑了几家报社,登载何采菊的寻人启事,这是她的一个心结,是她在广州站稳脚跟后,要做的第一件事。
算起来,何采菊已经十年没有了音讯,她没有寄回过一封信,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?在干什么?还过得好不好?
没有何采菊的照片,刘爱雨便详尽地描述了她的相貌特点,留了联系电话,缴了钱,走出报社时,刘爱雨心里一阵轻松,她多希望在某一天,突然接到何采菊打来的电话,那将是她最幸福的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