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里冷的刺骨,陈霆语的身子不听使唤的颤抖着,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伤口疼,血还在往下滴,能不能熬到天亮也未可知,血总要流干,人总要死。
他突然很恨陈继即,恨这个身份,可陈即已经死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边关城门骤然打开,一匹匹骏马疾驰而入。
肖营铁骑如同凶猛的野兽,长啸嘶声已奔至长街,待马蹄声渐近,突然勒住缰绳,马蹄高扬而起,待停下后马背上的人翻身而下。
“肖将军,这是供词。”
肖泽鹏接过供词看了看,冷哼了一声,道:“哦?如此说来,此子无辜?”他把供词朝后一扔,径直走到陈霆语面前,面色忽然一沉,上前抓住陈霆语的衣领就要往墙上撞,却突然像被定住一般,顿了顿,肖泽鹏低头看着陈霆语,慢慢放下,嘴角噙着笑意,道:“我先去回禀皇上,这人给我看好了!”
皇上赏识肖家保住了定洲,肖家给大宋立下大功。看了狱司呈上来陈霆语的供词,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,毕竟守护城池是最重要的,既然竖子无辜,肖泽鹏愿代为看管,他觉得此子或许还能为大宋效力,将功补过,便同意把陈霆语带去军中看管。
陈霆语没想到,还有离开刑狱司的一天。
带他走的是肖骑营的人,猛然间他才意识到,确实已经离开了大牢,但自始至终没离开过罪责。看管他的那个人是肖泽鹏,陈即所犯下的罪给肖骑营带来了绝无仅有的后患,肖家人自然恨他。皇上虽把萧泽鹏放回了战场,心里始终还有阴影,肖家太强,眼下由观察使王继忠坚守定州城,遂城、云州失守的罪责还得由陈霆语来担。
肖泽鹏能回营得以解封,实属喜事,天子近臣不好当,哪比得上在草原上金戈铁马来的逍遥快活。
风习红梅夜,月挂雪树梢。
即日就要回到定州与父亲和兄长会合,届时京中好友、皇子皇孙、官场众人聚齐在龙翠阁为肖泽鹏摆酒设宴。
既然是看管,自然要尽职尽责,肖泽鹏吩咐带陈霆语前去赴宴。
陈霆语洗干净了换了身衣服,与在狱中时判若两人。、
他肤若凝脂,在月色下好似女子一般,一张夺魂摄魄的俏脸,正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,眼里满是柔情,嘴角带着魅惑,看上一眼,简直能勾人。
“呦!肖将军,你身后这位可是陈即之子陈霆语?”
肖泽鹏毫不遮掩,点点头,大大方方落座,让陈霆语立在他身边像随从般候着。
“肖将军,听闻这位陈公子由你看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