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翳沉默,他转开脸去,南河心里倒是也暗骂自己一句:明明自己从头到尾就没当过男人,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!
他手指抠了抠裤腿,又转过脸来,面容上写满了挣扎犹豫,最后却又下定决心似的道:“那不行。有先祖托付,我不能把王位拱手让人。我一直以为先生对权力没有那么大的野心。我还给先生令尹之位如何。”
南河:“……”
他说的是万人之上的上面啊!
南河:“……谁要你王位了啊!”
辛翳:“啊?那什么上面?”
南河抓狂:“啊!你……你不至于这么傻吧你!”
南河总觉得,辛翳倒也是不傻,他自己脑子里稀里糊涂琢磨过好多,毕竟这么大孩子了,总有点本能吧,也不可能完全不往那边想。但这年头,这种事儿可他妈都靠道听途说言传身教,他打小不跟山鬼们玩,就算是想要通过其他途径去了解,这年头既没有话本书籍,也没有泥偶造像,压根就没途径去了解!
竹简上只会记圣贤诗史,吏务税法,哪有什么小黄书!
顶多是哪个城乡工匠造画像石的时候偶尔恶趣味,刻两块叔梁纥颜氏野合诞孔丘,齐文姜私通兄长被休弃的石砖,总也不能献到宫里来,让辛翳捧着石砖瞎捉摸吧。
旁人家少年少女,十四五岁开始,就有各种晚宴聚会,歌舞欢聚,一群少年人凑在一块儿交流尝试,青春期提前实践,不懂的也都能在两三年内迅速成为老司机。
可辛翳十四五之后就接手楚国大权,满心扑在政事上,偶尔的爱好也都是华服美食和粘先生。
唉……这年头没生理科普,怎么就这么难啊。
她倒是也无法开口怪他瞎撩,因为他真的……只会瞎撩啊!
不过南河觉得,辛翳虽然没开窍,但身上还真是有楚人的浪漫无畏,放浪形骸,心底是真的觉得喜欢就是喜欢,什么男男女女不重要,死了的都能活过来,更别说是变男变女了,
这会儿可能还不太开窍,天天蹦蹦跶跶觉得“你一口我一口”就可以说是“我们都是好基友”了,但要等到量变引发质变的时候……那说不定就开始主动要来比划比划拼刺刀了。
不过这会儿,南河几句话,倒是把他绕进去了。
辛翳:“我!我怎么就傻了,什么上面嘛!你不跟我说又说我傻!”
南河扶额:“没……我的意思就是说,不论男女,你都觉得无所谓,那就先别老琢磨这个问题了。再说你不信又能怎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