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巨鹿君她数年前在秦赵的会谈时,曾远远见过一面,已经记不清面貌。如今灯火下看来,是个瘦脸高颧,眼睛狭长上挑,面色青白的年轻人,看起来应该也不到三十岁。他似笑非笑,让人瞧不出是不是在嘲讽她。巨鹿君身后还坐了几人,听说他在赵国军中也很有势力,那几人应该也是他麾下的将领。巨鹿君说话不好听,但因为有能力,赵国将相都与他关系不差。
秦璧与两方各一点头,巨鹿君并袖笑起来:“原来那只眼是蔺君伤的啊,这真是——不知道怜惜女人啊。啧啧啧。”
秦璧微微挑眉:“等下次我把你按在地上踹你两腿之间的时候,你也一定记得怜惜女人,千万别挡别还手。”
巨鹿君:“……”
蔺腹抬手:“秦璧,你该明白,你已经是阶下囚了。”
秦璧裹着篷布,像是裹着刺绣满身的长袍,头发散乱垂在肩上,她大笑道:“我到底是怎么会落在你手里,你心里不清楚么?再说要不是因为我不能让耿有期死在前线,所以才以身犯险,你们又怎可能逮住我。他是晋国派来的老将,又是协助小晋王登基的功臣,我不能让人家因秦国某些除不掉的肮脏,就客死他乡,马革裹尸罢。”
这话,蔺腹也是赞同的。
若不是秦人内讧,机缘巧合,他这次怕是逮不住秦璧。
就算逮着也怕不是活的。
蔺腹:“其实你也该知道,你不论怎样都不会回去了。秦国不可能割城来讨要你,赵国也不会主动放你回去。”
秦璧歪头:“那要如何?就养着我这闲人罢。”
蔺腹或者说赵国,其实不舍得秦璧这样的将领,不舍得杀更不舍得放。但要想用她,一是不能用来打秦国,或者说等秦国灭了再用她;二是就还要磨一磨她的锐气……
这等宝玉,不着急用,拿到手里再拱手送人是不可能,总是要养一养的。
只是要怎么打磨,要怎么养,赵王已经想好了路子,只怕主角不愿意。
蔺腹知道此时此刻该扯出一点和善的表情,可他心不断沉下去,真是半分也笑不出来:“秦赵多年前差点成了佳话,今日再续前缘也不远。”
秦璧吃惊的瞪大眼睛,看向蔺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