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河私底下喝起来, 倒不跟之前在甲板上似的抿。
说干就干了, 就是一爵下去并不少, 果酒下头又有点沉淀的果肉, 喝到最后把她呛着了。
辛翳觉得酒真是好东西, 让荀南河整个人都新鲜了。
以前哪有她呛着的时候,只有他吃饭不老实,被她斜眼训斥的。
他赶紧上手去拍了两下, 本觉得拍两下顺顺手,可能就相当于摸了两把。可惜南河今儿穿的礼服, 裹得厚, 背又直, 他两把上去就跟摸门似的, 半天没体会出一点温存。
荀南河不用他伺候,自个儿拿个深匕盛酒, 斜坐地图上,两只光着的脚收在裙裳下头,惫懒的很。
就荀南河平日连凭几都少靠, 正跪半天脚都麻了却连眉毛也不眨的人,这会儿半卧这, 手指搭在楚国的地界上,半低着头, 不知道是不是琢磨怎么对付大梁呢。
但辛翳没跟她说, 他自己有打算。
这打算对南河来说不大好, 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同意, 但他觉得也没旁的办法,反而要有彻骨的果决,才能解决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局面。
晋国这样的小国存续实在很难。
看来不单是先生要花脑筋想,连他这个楚王,都要忍不住要给她出主意。
不过辛翳怀里揣着想法,不论是君臣还是师徒,在政事儿并不总会处处完全齐心,这是她也能理解的罢。许多事的主动权在他手里,他还要去做。
辛翳怕她喝的过了火,捏了一下她手腕,把她快送到嘴边的铜爵夺走。
南河微微皱眉,竟使出以前训他的口吻来:“从人手里抢酒喝。没规矩的样子。”
辛翳还真喝了一口,笑:“规矩也该是我定。先生先别喝,你听我说说魏国境内的事儿。舞阳君这次嫁走,可快把属于她那块魏国给搬走了,这样用兵与地陪着嫁,场面上还是好看的,倒像是魏国如周天子,将女下嫁诸侯国的意味。齐国倒也还礼了,有割城送玉给铁矿,还把巨弩的机巧都传授魏国了。但怎么都觉得是魏国亏了。五分之一个魏国拿去陪嫁,值得么?”
南河半低着头,含混着声音道:“值得。因为在魏王眼里,这个舞阳君送出去从来都不是嫁人的。”
辛翳倒也不是没想过:“你是说里应外合?舞阳君坑这个年少的齐太子一把,什么消息都往娘家倒腾,让魏国把齐国都给折腾成了个二流国家,到时候舞阳君再以各种名义回魏国。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,公主再嫁多少回都不事儿。再说舞阳君带那么多兵力走,到齐国哪里是太子妇,简直是去当权臣的,想要在齐国折腾手脚那岂不是方便极了。”
南河缓缓敲了敲地图上大梁的位置:“千万不要小瞧这个舞阳君的野心。是不是跟我一类人都不打紧,她身份本来就关键。想太多,猜谁是谁都没用,都没实际棋盘上圈的地有用。”
辛翳一愣:“一类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