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只熬了片刻,忽然想开了。
结果不结果不重要。他就是心眼小嫉妒心重,他就是认准人掌控欲强,先生回应不回应不重要。反正先生似乎也永远开不了窍,真就对他一辈子都是那种师徒间的态度也罢,他就捏着她绝不放手。
辛翳低声道:“没有。你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。你是神台上的人,一切都是我单方面……不合适。算了,妈的,怎么就……气氛就变成这样了,本来要跟你打一架的!本来明明是要指着你鼻子大骂一顿的!”
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,不敢再这样干站着了,他没头没脑的给自己要找点事儿干,摸黑从桌子旁边的奁盒里拿出火石,打算点灯。
谁知道怎么回事儿,他明明早就想说出口,却在说出口之后满心躁动的想骂脏话!身体动一下就牵动一下内心要爆出来的情绪,他要是不踹一脚桌子骂一句脏话,就感觉自己心脏会自爆似的。
倒不是生气愤怒,就是那情绪太杂乱太没头没脑的乱撞,她越不说话,他越讨厌自己越后悔,越想抱头躲开。
听着帐下黑暗中一片寂静,他内心简直有无数个自己在这个空旷的营帐下乱叫乱跑四处打滚。
他面上一片淡定的一下下蹭着火石,在脑内却有四个辛翳从各个方向抓着他脖子在摇,一边摇一边吼:让你说!让你逼逼!你不说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!你说了之后先生要不能面对你该怎么办,要开始躲着你怎么办!
你怎么不去死!
正想着,啪一下,火点亮,他手看似很稳的点亮桌边半人高的铜灯,却不敢转脸往南河那边看一眼。
但南河忽然开口道:“我才不是什么神台上的人……我就是一直在你旁边而已。”
辛翳猛地转过头去,只看见南河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表情。她有些窘迫,脸似乎都急红了,有点茫然又在满心琢磨,似乎慌了又也在强行让自己冷静淡定下来。
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……
但至少他们俩的反应是相似的。
不是在列国外交似的想尽说辞绕开话题,也没有毫不顾他感受似的拒绝他。
是一样惊惶又无所适从的,顶着脖子上那个一看就很疼的牙印,垂手呆呆站在那儿。
辛翳心里头忽然跟那渐渐亮起来的火苗似的,一下子陡然又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