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莜站着就是座圆润的大山,南河仰头才能瞧见他的胡子。
这搭话的水平,也不甚高明。
她答道:“是。许久不见将军了。”
乐莜装傻的本事,她是见识过的。果然,此人年级三十多岁,这会儿却笑着挠了挠头,满脸天真:“毕竟是做了错事,大君不想见我也是正常。”
南姬却道:“怎么会是错事呢。将军也不过想为大君解忧,只是大君想杀白矢,将军未能做成罢了。将军在大君身前,曾一表对太子忠心,此事姎也与太子提及,太子大喜,还待与将军相见呢。只是没想到将军这些日子,却也没来见过太子,太子都要怀疑姎之所言了。”
乐莜听这话,心猛地一拔,一口气差点也没喘上来。
低头看。南姬面具下的红唇轻轻一勾。
南河以前是名师君子,又因辛翳性子本就浮躁,她要也浪起来,怕是真带坏了孩子,只能把自己憋成一身的淡定好脾气。
火只敢在心里发,槽只能在心里吐。偶尔微笑的时候,不是心底怒骂‘甘霖娘’就是心道‘你看老子牛逼不’。
如今做了未来“太子妇”,又有晋王老匹夫撑腰,她倒是露出几分本来的性格了。
乐莜倒是一颗心在风中打颤。
师泷知他是公子党,师泷自己又毕竟是外臣,不好在太子面前多言,就没坑他。
但南姬身份显然是铁定要站在太子那边,又与太子亲密,与他倒没什么交集,这时候为了太子,自然不会放过他。
这会儿所言,其实就是南姬早知军营那两日里真正发生的事情与细节,且将此事与内情,都分析告诉了太子。
太子已知他乐莜其实是帮了公子白矢,又将他那一番“效忠太子”的发言转达,如果他此时不去拜见太子,就是明了要与太子作对了。
但若他去了,怕是师泷与南姬都会对外大肆宣扬此事,太子又主持参与春祭,又有将军来拜,那位置真要是万民所望了。
可若有朝一日,公子舒继位后愚钝无能,他想要迎公子白矢回来,以白矢的多疑狠绝,怕是只会把他当成两面三刀的墙头草,杀了他都是有可能的。
乐莜脸颊的肉缩了缩,又笑起来:“是某糊涂!那自当要去拜见,只是某粗鄙无礼,与太子会面又少,怕太子会厌烦我。”
南姬抬眼轻笑:“太子未来必定会临朝大晋,若有大战也当披甲执剑,亲临战局,日后还要多与将军商议会面,又怎会厌烦。”
乐莜:就太子舒那小身板,还能披甲执剑,亲临战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