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河迷糊之中微微抬眼,轻声含混道:“无光,别烦我。”
他看见她还能懒懒回答,笑了下,肩膀微微颤抖,握住她的手:“你给了我这个字,怎么能不看我弱冠后用上这个名字?过几个月我就该加冠,你真的不亲自为我加冠?……我是日蚀时出生,自小便是凶兆的化身,臭名昭著。不过你名字也与天象有关,南河是井宿的星官,是南侧天空的戍卫……南侧,那就是楚国的戍卫,你觉得巧不巧。”
南河:……孩子,别多想,我是因为家南边有条河,才取这个名字。我家要是西边有个坝,我估计就叫“西八“了。
荀南河耳鸣的厉害,只感觉自己双膝以下都冷的没了知觉,也有点听不清他又说些什么,只含混的应答。
辛翳听见她早已神志不清的胡乱应答,也觉得掌心里那只细长的手越来越冷。刚刚还燃烧的希望又被他的病弱模样给浇灭。
他倾身过去,脸色苍白,细声劝诱:“你说要培养我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,但我远不够,不是么?我今日还冒险一个人回来呢,我还骄奢淫逸,还昏聩贪乐——甚至、我连王嗣也没有,昏事也未定!你就放心我这个混帐,一个人在宫中胡闹?”
这都是胡话。
她知道他的本事,否则也不会肯放心他带兵出征,更不会承担得了早已今非昔比的楚国。
荀南河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没有说出口。
她只是心底在对系统骂娘。
这场病,这种死法,实在是折磨她。
她却不知道自己渐渐灰暗的面容,已经让辛翳吓得头皮发麻了。
辛翳的晃了晃他,荀南河实在睁不开眼来了,却感觉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愈来愈紧。
辛翳:“南河?南河!”
荀南河依稀听见,没力气回应。
她闭着眼,竟听见他声音近似发狂的威胁道:“荀南河!我知道你的秘密!你要是不给我好起来——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诸天下!我就将你留下的人都杀个干净!别说白伯,连你府内所有人的人,都要陪葬!”
荀南河有些想笑,这小子的逞凶斗狠可威胁不了她。
旁人再怎么怕他,她可算是知根知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