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腹在临走前送来一封信。
她拆开看,布帛上一片洁净,只有些犹豫的皱褶,她不明所以,甚至觉得这是他在下奚落的战书,却在翻过去之后,不起眼的角落里,看到了一行拼命希望被她忽略的小字。
“祝新婚。”
“我早就输了。我打不下秦国,赢不过你。”
“秦国虽不在,但你终会有配上你的荣光。”
在他成婚前的早年,他或许也觉得能娶到秦国公主是助他事业大成的手段。
这个混蛋其实对她压根没有一点喜欢的吧。
最多有点惜才。有点旧识的感慨。
为什么忽然又要说这么多话。还是他发现自己混到最后,几十年为将的事业葬送,甚至狼狈弃逃,他想要叹气想要感怀想要吐露,却不可能有人听他这样的话,他最后一点郁郁的气,不得不吐给比他小十几岁的敌国将领,说给当年让他指导过骑射的年轻意气小姑娘。
可她早就不年轻意气。
她只是有些呆愣的伸手想要拿酒爵,却不小心碰洒酒。
秦璧那时候望着漫开在桌子上的酒,也不过吸了下鼻子,将那块布帛攥成抹布,擦了擦桌子,任凭字迹洇开,随手扔到了一边。
她当时心情或许还是有些伤心的。要不然也不会当天睡了她最不想睡得人。
但幸好,白矢还是与她熟的。
他很了解她,所以也就当没发生。
就算后来这变成常态,他也没有越界。岂止不越界,简直太过小心翼翼。
秦璧觉得松了口气,却也有点不爽。但她没打算说什么,这样很好,什么都没改变……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