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她这样表态,南河就不必多想,也可以免于许多挣扎。
南河要做的只是像以前那样回到楚国,继续她身为荀君在楚国的行事。
但从舒口中说出她回楚国是回家,总让她心里一阵阵抽痛。舒明明前头先提及的就是晋国那个家里的境况……后头却不再提,甚至也没打任何感情牌。
南河拿开这块牍板,往后看。
后头一沓牍板,竟然是礼单,记录的是晋国给楚国即将送来的采礼,她显然希望南河是受了晋国祝福,像是正儿八经的公主那样嫁来楚国。
南河怎么都没想到,舒会回她的是一句“不必再来信”。
而千里之外,南北同样的漫天白雪里,云台的雪比郢都要厚的多,房间内烧了几个铜炉,也暖和不起来,舒裹着厚厚的皮袄,手上套了个露指皮毛手套,窝在凭几旁,手执竹简,渐渐走神。
“成周附近水文,都是两年多以前考察编篡的,如今成周洲头重新建城,水路也稍有改变。”
舒看着那竹简,发呆没回答。
师泷:“大君。大君!”
舒猛地回过头来:“什么?”
师泷无奈笑道:“天冷了,难免容易脑袋转不动。我刚刚说的,您是不是没听见。”
舒笑了:“我听见了,只是……走神了。”
师泷转眼往竹简上看去,也微微一愣。那不是舒最近所写的,而是在两年前成周水文图编绘的时候,跟着一起写的说明文字,只是上头一些批注的笔迹,让人觉得很熟悉。
是南河写上的。
舒被他看出来,也没有掩饰,道:“我前些日子收到了消息。”
师泷敏锐的转过头来。
舒看向他,将桌案上暖手的铜水壶拿来,揣在怀里,道:“她苏醒了。应当一切都好。只是她可能还以为自己仍在昨日,我们却过了整整两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