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繁半晌才将眼睛从这孩子脸上挪开:“维民之章。好。”
齐王笑起来:“父母皆是英豪人物,此子以后未来必定不会差——”
田繁僵了一下。
他们父子二人当年是不入流的小宗,在乡下生活,他母亲自然也是那种连小宗都算不上的年轻村女罢了。后来庆氏接他们入临淄,君父毫不犹豫的扼死了他母亲,声称她只是下人,而他迎娶的是鲁国旧氏族的宗女,只是周游列国的途中,那宗女难产而死了,他们父子不愿意离开她的坟头,所以才在这种乡下相依为命隐居生活。
这些说辞只是拿出来说给天下的。
庆氏还不知道这父子俩的底细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。
但是齐王继位后,却发了疯似的想要迎娶一位公主。
可他们父子俩如何上位人尽皆知,别说是魏赵那样的大国,甚至连宋国鲁国都不肯把公主嫁给如今的齐王,齐王不得不迎娶了庆氏女。
如今能有个魏国公主的孩子,他自然狂喜。
只是,显然齐王心里已经分出高下来了。一个是和村女生下的孩子,到了三五岁还行为粗野不会识字,随着他摇身一变成了太子。一个是和大名鼎鼎的舞阳君诞下的孩子,魏国虽灭亡,但舞阳君背后的势力却不灭,身边还有两个有实力却没法理地位的同母异父的哥哥……
云泥之别啊。
田繁没有接话,那乳母生怕他摔了孩子似的,连忙抱过去,送到了舞阳君身边。
舞阳君声音低低的,手指蹭着婴孩的脸,对魏陟说了什么。
只看到魏陟神情触动,似乎点了点头,也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摸了摸那孩子的脸颊。
田繁只觉得眼里只有她那个笑容,令他耳边如大鼎撞钟,蜂鸣大作,他恍惚了一下。
那种母亲对孩子的神情装不来,那种温柔爱怜与复杂也装不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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