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咨子:“我之所以让你进来,就是因为你来了,怕是就把舞阳的眼线也带到附近了。只是幸而她这会儿也在宫里艰难生孩子呢,没有轻举妄动。太子还是回去吧,少想一点事,人就是总有错局——以为自己有选择。”
田繁冷脸:“仲大夫这是不肯帮我了。我已不计前嫌,也愿意让庆氏回归主位,您……不要放过了能让自己打翻身仗的机会。”
外头的雪下的急起来了,天色晦暗,庆咨子一张瘦长的脸更显得泛蓝。他只是将那木头制成的两条假肢拿下来,窸窸窣窣的装在深衣下头,用衣摆盖上,又穿了鞋,等他将自己拾掇的像个只是坐在轮椅上的普通人时,也转着木轮朝外头而去。
庆咨子唤道:“滑芹,东西准备好了么?”
那黑衣少年背着行囊窜出来,似愤懑似的瞪了田繁一眼,道:“都收拾好了,其他的东西都不留了么?”
庆咨子:“火炉边已经搭上了木条,一会儿火就烧出来了。推我下来。”
滑芹连忙搬来个木制斜坡,推着庆咨子下来,田繁几步追出来:“仲大夫!”
滑芹回头不爽道:“你以为你做事都没有人看着么!要不是你突然跑来,义父还可以在这儿过了冬再走!呸,当年连雅言都不会说的父子俩当了齐王太子,就什么都忘了。舞阳君是你们自己拼了命要引进来的,你们自己吃苦果吧!至少以前齐国还是齐国,有了舞阳君的齐国,还能叫齐国么!”
庆咨子伸手敲了敲滑芹胳膊:“多嘴。”
田繁呆呆的站在回廊下,只见到庆咨子就像是出门上街买酒似的,他那义子就推着轮椅,走出门去,头也不回。等他反应过来,就嗅道一股烧糊的味道,田繁回屋看,只见到刚刚庆咨子雕刻用的木桌上,那小炉的火舔出来,燃烧了一些桌面上木竹。
田繁在黑烟下神色茫然的走出院落。
庆咨子为什么不愿意与舞阳君对抗?他到底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
墨门巨子如果都在提醒他,那他是不是应该收手?可是收手就有活路了么?
而就在田繁的马车回到宫中时,立刻就得到了消息。
舞阳君已经生下了一个男孩。
说是舞阳君也与齐王说了什么,齐王说要让他去看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