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说了太多话, 沈稚子有些晕, 手在额头旁虚扶一把:“你不要气我, 我头疼。”
靳余生赶紧扶住她,让她坐下。
她的手很软,也很凉, 散发着从屋外带进来的凉气。
他微怔,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儿。
可还是没忍住,小声道:“……你让我说的。”
沈稚子气得像只河豚:“我让你说这个了吗?你这个人,连道歉都道得这么没有诚意, 情商低得令人发指。”
“……”
为什么又骂他。
“我说的是你撒谎的事,你直到现在,还是不愿意主动告诉我, 任何跟你有关的事。”她微微皱眉, 桃花眼里光芒四溢,“挤一点说一点, 有时候挤还挤不出来,你是一支快用完了的牙膏吗?”
靳余生有些无措,舌尖抵住上颚。
怎么躲都躲不过……
迟早还是会被她发现, 被她戳开。
他沉默半晌, 苦笑:“你想听什么?”
沈稚子想了想, 舔舔唇:“我们昨晚说到一半, 我那个朋友的事——那是真的吗?”
他看着她, 目光沉静:“是真的。”
带点儿破罐破摔的味道。
“你的朋友说得对。”他微微垂眼, 语气平直, 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靳家现在只剩一个空壳子……不,很多年前起,就只剩一个空壳了。”
从他有记忆起,靳家就维持着一种微妙的窘迫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前几代巨大而雄厚的财力只活在传说里,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只是靠着变卖地产,也撑了很多年。
“至于变卖古董字画……我也想不起来,是从什么时候起了。”说是附庸风雅也好,真正喜爱也好,靳家祖上留下的书画藏品大多是孤品,昂贵而骄矜,越是洛阳纸贵,越被贵胄们喜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