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芸以为这番话定会让天子生疑。
她对自己的儿子还算了解,有的事并不需要确凿,晏迟已知真相却欺君瞒上,这就足够让天子心生动摇了,且晏迟和汴王来往频密,汴王对晏覃氏的生母敬重有加,这些都是佐证。
羿栩却无动于衷,半晌才长叹道:“阿母,你就真的不能和无端化干戈为玉帛么?调包之计我其实也早就知道了,正是因为羿杜的‘庶子’为阿平毒杀之后,无端夫妇两个察觉那覃氏做为生母,却一点都不悲伤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夭折,他们心生疑惑,就有了猜测。
覃氏也早就坦白了罪行,她是被羿杜所迫,无奈之下才将亲儿子送进宫,差点就遭了三郎的毒手。
阿母对无端说的那些话,无端并无一字隐瞒。
我还察明白了,是司马仲把太子的身世四处张扬,我若预料得不错,司马仲应当是受阿母指使。”
司马芸呆若木鸡。
“我知道阿母是想让我立即废太子,但这时太子不能废,因为一旦太子被废,汴王妃又诞下双生子,按照礼法,应当是过继汴王之子承继皇统,就算是无端,也不能用占辞阻挠朝臣的谏言。
仅靠司马氏一族,是不足以平衡朝局的,阿母楚心积虑要把无端置于死地,无异于逼我自断一臂,我恳求阿母,先将私怨放在一旁,以大局为重,阿母如果做不到……我只能再恳求阿母,至少不要再过问朝政,着实是连湘王妃,都看明白了阿母极易因为私怨受人利用,阿母是一国太后,尚且不及湘王妃理智,再固执预政……除了让儿子左右为难,分心他顾,着实是,于社稷、于朝局没有半分益处了。”
羿栩告辞已经许久了。
司马芸才清醒过来大发雷霆!!!
慈宁宫有多少珍贵的瓷器玉雕惨遭“池鱼之殃”,当然会传到福宁殿里,清箫直摇头,叹气道:“太后是无可救药了,半分都不知道体谅官家,这事该如何善后已经足够官家伤脑筋了,太后万一要是因为怒火,被气得玉体抱恙,就更是添乱了。”
如何善后?羿栩的确很是为难。
这件事已经造成了议论纷扰,虽说与汴王无干,但也得杜防汴王坐享渔翁之利,所以必定要把太子断为司马环的嫡出,这倒不难,难的是本来可以只澄清不追究,偏偏多了刘氏这么一根搅屎棍,亲口说出了中伤湘王妃的话……
刘氏虽姓刘,但现在却是司马一族的人。
“只能让刘氏担当所有罪责了,是她散播谣言,中伤湘王妃。”羿栩道:“只要逼着刘氏当众认罪,择清并没有受任何人指使,或许可以平息事态,不让太后及兴国公也遭受质疑。”
清箫觉得羿栩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
“往往愚蠢之徒,都有贪生怕死的心性,刘氏连气辱都忍不下,哪里有舍己一命保全大局的品格,要是在受审时,再公然说出了官家逼她认罪的话……再则,刘氏这样做,虽肯定不是太后指使,官家就真相信司马公没有授意么?”
“小穆怀疑司马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