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入你们手中,我自知已无活路,为求个痛快了断……好,我承认我就是勒色真,也的确干了刺杀骨刺机的事!那些人是辽人,他们知道我是逃奴,要胁我同参与行刺的计划,因未得逞,我也害怕被他们灭口,所以趁机逃脱了,但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。”
刺杀骨刺机的果然了辽人!!!
司马修心中一阵激动,但他很快意识到就算问得了勒色真的口供,可根本无法将那些刺客一网打尽,且仅靠勒色真的口供也不能让骨刺机承认此一察判。
晏迟没再逼问勒色真,他从刑狱出来,长长地吸一口气,看一眼司马修:“你把刑狱弄得臭气熏天,真是害得我刚才差点没当勒色真的面呕吐,司马修,我寻常看你衣着穿戴挺光鲜得体的,背着人却这样不讲究啊,你自己住的屋院,不会也这么恶臭扑鼻吧?”
“晏迟,你怕不是以为得了一个刺客的口供,就算大功告成了吧?!居然还有闲心用这等事嘲笑讥鄙我。”司马修翻了一个大白眼。
“口供无用,我只是证实了我的判断而已。”晏迟一边远离让他难以忍受的刑狱,一边道:“皇城司的探报,骨刺机这回被任命为使臣,乃是因耶律免东为首的辽国旧贵举荐,可有意思的是他却被辽人刺杀,这是为何?”
“这有什么怪异?辽人根本就不想杀死骨刺机,只是意图嫁害山东义军,好以此为把柄胁迫卫国出兵山东。”
“如果他们真不想将骨刺机置之死地,为什么楚心积虑非要搜出勒色真这么个人,并且要胁他也参加刺杀行动呢?勒色真固然勇武,然而却也没有一人能敌千军的本事,主谋刺杀骨刺机者,为何一定要用他?”
司马修答不上来了。
“据我推断,这个计划确然是想嫁害山东义军,不过策划者是想让骨刺机死于伏杀的,而且他们想等事成,当场杀了勒色真灭口,勒色真是辽国在逃的重犯,陈尸当场,策划者就能咬定勒色真亦为山东义军收留,甚至连莫昆寄长子之死,都能说成是山东义军策划,如此一来就更有理由说服辽主,下令攻卫。”晏迟道。
“就算如你推断……”司马修才说了半句,这回倒是反应过来了:“你的言下之意是,辽主现在并无意攻卫,所以才遣骨刺机为使?”
“要是辽主决意攻卫,策划者何必多此一举?”晏迟抬头望月:“夜深了,睡个饱觉明日才能精神十足的和骨刺机谈判,就不多点拨你了。”
司马修无语的望着晏迟的背影,但他仍然想不通晏迟哪里来的把握掌控谈判主动权,于是这晚上翻来覆去许久,还是决定了次日死皮赖脸跟着晏迟去见骨刺机。
做为“尊贵”的辽使,骨刺机所住之地当然是隶属于礼宾院的官驿,而职任礼宾院判事的覃泽这段时日职责十分繁重,不仅要谨防发生在临安城中伏杀辽使的祸行,还要殷勤安排好骨刺机等的一日三餐,费尽心思争取骨刺机的好感,为接下来的谈判提供便利,可身为大卫的朝廷命官,他还不能对辽使的无理要求言听计从,必须维护卫国的风范,分寸之间,应酬之道更得拿捏精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