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人每日做的是最脏最累最臭的活计,旁人也不愿同他们讲话,因此个个都是十分沉闷的。他们一路沉默地走着,谁也不同谁聊天。
在路过小森林时,从里面突然窜出四五个漆黑的身影来,他们张牙舞爪的向这些老实巴交的香人扑来,吓得他们惊慌失措。
雷鸣指挥着手下的弟兄迅速打昏了这二十来人,换了他们的装束,便把他们都绑到树上。
然后雷鸣便对着唯一没有被敲昏的香人小队长道:“我们有些事情要进城,需借衣服板车一用,劳烦大哥带路了。”
那香人吓得面无人色,哆哆嗦嗦的问他们:“你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?俺们都是贫苦百姓,可是谁都惹不起的。”
雷强笑笑,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:“大哥请放心,真有事也是我们顶着,绝不叫你们吃一点亏。”
他们确实也未伤及这些香人的性命,那小队长想了想便略放心下来,还是结结巴巴道:“俺可以领你们入城,但你不能杀了俺们。”
雷鸣颔首道:“这是自然的,若是这事能成,我们必有重谢。”
说罢他们换上香人的装备,人人头顶一个斗篷,口鼻处捂上四五层的纱布,就连眼睛上也蒙着一层细沙,就怕夜香蒸腾出来的脏气污了眼睛。
捂成这个样子,那是谁都认不出来是谁了,再说守城的士兵们又嫌弃他们脏臭,轻易也不怎么查他们。
那小队长冷醒下来倒也不算是个胆子小的,兴许是往日没经过这么大的事儿,竟还多嘴问了两句。
“几位大哥进城是要做什么?晚上城里是有巡逻兵的,做什么都难办。”
雷鸣笑笑,伸手就递给他一两银子:“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,急着进城办些商事,大哥回头拿着银子回去好补贴剩下的几位弟兄们,也别平白叫他们受这一棒头罪。”
给银子是最叫人放心的了,那小队长心里别提多舒坦,一时间竟也不怎么怕了。
平日里就连棚户区的菜农们都瞧不起他们,叫他们是没脸没皮的破落户,还不如这几个拦路劫车的大哥客气。
若不是日子实在艰难,谁又愿意做这低三下四的活呢?若说脏臭也就罢了,难就难在这活还容易染病,许多人三四十岁就病痛缠身,最终落得个撒手人寰的下场。
人人都知道这活不好做,可又不能没人做,因此别看他们被叫破落户,一月里赚的工钱可比菜农多多了。若是没这份工钱,他们这些人才不肯吃这份辛苦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