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桀顿住了,眼神飘忽,想了半天还是说:“不知道……死没死。”
颜青画深深叹了口气。
这位缺了大德的镇使萧曾,恐怕已经凉透了。
她正想念他鲁莽冲动,不料荣桀自己却早就想好解释,忙道:“他这镇使官是买的,只带了几个小厮丫头上任,父母妻子都在留老家,根本不知他在这里如何作为。”
虽然荣桀几年不曾进城,对这位镇使却相当了解。
“如今朝廷是什么样子你比我心里有数,他这么个吃喝玩乐的主能好好接待税官和传令官?大概也都是叫手下官吏出面了事,有他没他都不妨碍什么。”
颜青画跟着他的思路,不由自主点了点头。
这人实在是胸有沟壑,平日里瞧着傻兮兮的,正经起来可比任何人都精明。
“动手时我就想了,不如将计就计,”荣桀抬头望着天,“我们使一出李代桃僵,只要梧桐镇控制住了,我们就可以很轻松收到朝廷派发的政令公文,还能以梧桐镇为基点,慢慢养肥自己。”
颜青画长舒口气:“你说的是,我们镇子贫穷,商贾不多,如今正是农忙时,要到夏日才恢复通商。”
到那个时候,镇子里的百姓早就接受了山匪控制,一家老小都压在梧桐镇,还敢说什么话呢?
再说了,之前那镇使不是个东西,偷增农税和商税,梧桐镇都这般穷了,还叫他榨出不少银钱来。
老百姓们恨他都来不及,又怎么会为他打抱不平?
朝廷明令规定农税十税一,每年征收两次,商税五税一,每一季征收。朝廷又令年满十五男丁每三年服徭役,若家中殷实,也可赎买奴婢或以银两替服。
虽说朝廷的税也实在繁重,而且现在服徭役的政令改了又改,有些仁慈的父母官还是体恤管辖百姓,尽量争取消减自己县镇的徭役名额。
天盛年间连年战乱,就连县令都可以买官,因此那种青天大老爷真是遍地难寻。
不过萧曾也实在是个畜生,他不仅偷偷增了农税和商税,还逼迫百姓令交平安银,若是交不上,就要以男丁充徭役,好让他在上峰那添政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