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桀心里一紧,那种说不出的难过弥漫上来,对老先生的思念也翻涌上来,难以消弭。
颜青画拍拍他的手,声音很轻:“老先生已经……不在了?”
“是,翻年过去,开春时老先生便仙逝了。”
颜青画叹了口气。
“其实也好,没见着江山成了这样。”
无论她父亲也好,孟老先生也好,这些忧国忧民的先生们都已早早亡故,尘归尘土归土,再不用见这糟心的世道。
晚上聊得太深,两个人心情都很沉重,荣桀见颜青画情绪不高,便道:“你先去洗漱吧,剩下的事咱们回屋谈。”
颜青画点点头,等她洗漱回屋,便看到温热的水壶已经放在床边,被褥都已经铺好,荣桀正在收拾衣裳。
他这两天下地干活,衣服又有些磨损,颜青画也不跟他见外,叫他脱下来给自己缝补。
荣桀里面没穿里衣,死活不肯脱,红着脸在那磨叽半天,非要“洗干净再补”。
颜青画狠狠瞪他一眼:“快给我。”
荣桀这才背过身去,扭扭捏捏脱下短褐,飞一般跑走了。
屋里昏昏暗暗的,什么都瞧不清楚,也不知这大老爷们别扭个什么劲。
她用绣花针挑了挑蜡烛灯芯,凑在那仔细缝补。
虽说手艺勉勉强强,胜在干活麻利,不一会儿就补完了。
荣桀换了一身干净短褐出来,见她已经叠好衣裳放在一边,这才凑过来吹熄蜡烛。
“多谢。”
黑暗里,颜青画翻了个谁都看不见的白眼。
“就会跟我瞎客气。”
八格格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