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桀便继续道:“前些年他做阁老时,安和殿可是太太平平的,如今他年岁大了荣恩致仕,安和殿可就热闹多了。”
侯儒以前不过就是梧桐镇的师爷,他的学问自然说不上顶好,甚至连当世大儒都算不上。可在朝为官,却并不一定非要有大学问,他能把安和殿那些个刺头调理的服服帖帖,就是难得的本事人。
再加上他懂得急流勇退,不贪恋权势,家中儿女也都稳重大方,就越发显得他有能耐来。
同他一比,陆安舟就略差一筹,到底是年纪轻,还没练就他一身圆滑本领。
钦点他为太子太傅,荣桀和颜青画都是考量许久的。
别看荣宏渊年岁小,却也十分机灵,听闻父亲这般夸奖侯太傅,他心里边更是掂量一番,官场上的门门道道他不懂,却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老头肯定不好惹。
不好惹……就要采用迂回路线了,荣宏渊如是想。
荣桀也知道儿子聪明,不过年纪还小,太深的话他也不说,只又点他:“反正你母后你是知道的,若是功课做不好,叫侯太傅告了状……吃苦头的不光有你,还有朕。”
荣桀盯着儿子,意味深长说了一句。
荣宏渊便羞涩地笑了:“诺,儿臣自当勤学不辍。”
荣桀心里骂一句:这小兔崽子,一看就笑话老子我呢。
不过,他还没来得及再训斥几句,转眼穿过鱼跃门,便到了勤政殿。
荣桀便只匆匆交代一句:“若有大事,便让身边黄门禀报勤政殿。”
荣宏渊规规矩矩下了步辇,给他行了礼,等目送父皇仪仗消失在宫门之后,才又上了步辇。
他身边的上监也姓张,是父皇身边张大伴的养子,这会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,却十分的稳重。
张大宝见太子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,便凑上前小声说道:“给几位先生准备的礼物都已经备齐,太傅那还要不要再加一等?”
毕竟刚刚皇帝陛下特地嘱咐一句,便叫人不由多想几分。
荣宏渊倒是洒脱,他还没生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肠来,只是凭借直觉,摆了摆手:“不用,之前备的已经很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