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的场面极度尴尬,正在卖力抽鞭子的看守们,毫无存在感,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抽下去了。
老叫花子明明没有修为,而且,被绣衣使们封住全身经脉,纵有通天道行,也绝不可能施展得出来。能无视所有酷刑,像没事人一样,他是如何做到的?
这个问题,李木青苦思冥想,至今想不出答案。
也正是因为这项诡异之处,他基本断定,田爷就是杀死陈雄的凶手。这老叫花子来历不明,道行不明,又弄出这么荒诞的景儿,负隅顽抗,就算是冤死也活该!
自从入狱以来,老叫花子除了打呼噜,今日这是第一次出声。
他笑得阴森,鬼哭狼嚎,看守听得毛骨悚然,忍不住多抽他几皮鞭,缓解一下这瘆人的氛围。
“要睡就睡,笑什么笑!”
田爷渐渐停下来,低声自语道:“愿天下苍生,人人如龙……什么狗屁宏愿,你创立小镇,一厢情愿地念着天下苍生,可是,谁又会感激你?”
如果被李木青看见这一幕,必会目瞪口呆,心情震撼。
因为在惊神镇上,连手持镇长玉佩的付一笑,都无法释放神念,感知身外的事物。然而此刻,田爷如此感慨,不是凭空而发,分明能洞察到地面茶楼的情景。
他绑在地下,隔空听着《元帝传》,所以有了嘲笑声。
“你在嘀咕什么!”
他话音细微,那位看守听不清,只觉他今日的表现极其反常,心里不由发麻,啪啪啪地抽打皮鞭,挥汗如雨。
田爷缓缓抬起头,在火光映照下,那张污秽而沧桑的老脸上,竟隐约有两道泪痕。
他在笑,也在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