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又有人来吊唁了。
陈醉认得,这个留着八字胡的精瘦汉子,名叫任真,住在不远处的朝阳巷。
此人游手好闲,没什么本事营生,于是干脆开了家赌坊,聚众赌博。不得不说,这倒是好主意,经营赌坊不像米铺、药铺这些行当,用不着倚仗专长,只要有块地皮就行了。
任真个头不高,头却昂得很高,迈步进门后,将一个钱袋远远地抛在陈醉前面的桌上。
“前天睡觉扭伤脖子,从你家拿了帖膏药,一直忘记还账。陈雄这个倒霉蛋,也是苦命,还没来得及收钱,就一命呜呼了。死人的钱,老子可不敢欠!”
他负着手,吊儿郎当,神态说不出的傲慢。
陈醉打开钱袋一看,只有几枚普通铜钱,连块碎银子都没有。
只是一瞬间,他心里便把任真给拉黑了。
简直是抠门他妈给抠门开门——抠门到家了!
不用想,这人肯定不是绣衣使。
陈醉站起身,虽然心里在问候任真的家人,表面礼节仍要做足,说道:“任叔,灵堂设在后院,我带您前去祭拜。”
“不用了!”
任真一摆手,回身朝向门外,不耐烦地道:“你只需告诉我,什么时候吃席,在哪家酒楼吃席,我自然会带着你婶儿,去给你捧场!”
陈醉目瞪口呆。
你大爷的!欠膏药钱的事,就先不提了,只给寥寥几个铜钱,竟然还大言不惭,惦记着吃席?还要带家属?
下馆子吃霸王餐,都不是这么个吃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