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一出口, 堂上的人不由都是一怔。
只听赵进又说道:“瞧瞧这半年来, 咱村出的破事,又是寡妇偷人, 又是下毒害人, 如今老天又旱起来, 连河水也枯了。这显然就是, 咱村儿出了妖啊!需得找个人来看看, 破解了这事儿,兴许也就好了。”
赵桐生当即附和道:“进子叔说的有理,找个人瞧瞧也好, 大伙都除除疑。没事儿就罢了, 如果真有啥事儿,也得尽快想法子,不能叫大伙继续遭害!”
易峋自幼跟着父亲读圣贤书, 于这些怪力乱神是嗤之以鼻的,他说道:“鬼神之说,纯属无稽之谈。眼下当务之急,还是给大伙把河水通了。地里庄稼急等着浇水, 哪里有功夫折腾这等闲事!”
赵桐生乜斜着眼睛, 向易峋说道:“那依着你说,该咋办?!”
易峋说道:“还是跟上河村商议着, 让他们放水为上。我们也打算, 今年为村子里再挖一口井。”
赵桐生听了这话, 心道:你是里正, 还是我是里正?再让你在村子里给大伙挖井,我这里正还能不能干了?
他一脸不屑,摆手道:“峋子,你这话说的轻巧。上河村里正是我丈人,我也不是没去说,只是人家一村子人都不答应,我还能怎么样?不然,就是按他们说的,凑出两倍的钱粮来——往哪儿凑去!你说再挖口井,咱全村上下有多少地,得挖多少井才够使?这全是不着调的事儿!”
赵进瞧着易峋的脸色,在旁接口道:“桐生侄儿,我寻思着,咱们先找个人来瞧瞧。那头,你也接着跟上河村商议着。”
赵桐生答应了下来,他毕竟是里正,决定了的事情,旁人也说不了啥。
再说,在场的除了易峋之外,要么老,要么穷,说是村里有头脸的人物,其实也就那么回事,不过是赵桐生拉来凑个数,并不敢公然和他作对。
于是,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晚上,一家子人吃过了饭,都在堂屋里说话。
易峋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,刘氏停了针线,皱眉说道:“往年,这事儿里正都是办的停停当当,今年是咋的了?上河村的人,咋一下子狮子大张口?”
秦春娇拿艾熏了屋子,走来说道:“上河村里正是他的丈人,这翁婿两个想必是私下做扣,想再敲诈一笔呢。”
易峋却摇了摇头,淡淡说道:“我看不像,若真是如此,赵桐生会直接叫大伙凑钱凑粮。看他们今日这一唱一和的意思,就是要找个人来看风水,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易嶟接口说道:“哥,不管这两个老瓢子做什么打算,咱地里的庄稼可咋办?这样断水下去,等不到收割,就要旱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