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从小时候, 董香儿就是全村出了名的暴躁脾气。
易家兄弟俩和秦春娇交好,就没少挨她的奚落。易峋从来不会为难女人, 更不会和女人吵嘴, 每每碰上董香儿,就只能听凭她闹腾。本以为她嫁了人, 秦春娇也到了自己家, 再不用听这女人的聒噪了,谁知道她又被夫家撵了回来。
易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:“我们家门里的事情, 不用你来多嘴。”说着,又添了一句:“我没跟她吵架,是她不理我。”
董香儿凉凉的说道:“哟,脾气还不小呢。你天天回家臭着个脸,她怎么理你?你一个大男人,就下个气儿, 哄哄自己媳妇不成?这一天天的,谁也不理谁, 准备到啥时候?”
易峋丢下一句:“不关你的事。”就走到了一边。
秦春娇和他不说话,他也难受。
以往,每天在地里忙了一天, 回到家中总有人柔声细语的嘘寒问暖,两个人还能亲热一番。虽没有真的做什么, 但软玉温香, 耳鬓厮磨, 也聊以慰藉了他。
如今, 回到家里,晚饭和洗澡水还是现成的,却独独缺了那道倩影,这心里就空落落的。
事到如今,他也有点后悔,想着那天晚上是不是把话说重了。
易峋心里也知道,秦春娇是极其在意自己是被买来的这件事。她之前的畏缩恭顺,乃至逆来顺受,都是因为这个缘故。他轻易也不肯提起这件事,但每到类似的情形,他就会控制不了这种情绪。
他总想让这个小女人记住,她是属于他的。
易嶟和赵三旺在树下坐着吃饭,见他过来,便招呼他坐,又问什么事。
易峋也没想瞒他们,就把秦春娇想摆摊卖豆腐脑,自己没答应,俩人拌嘴的事告诉了他们。
易嶟捧着碗出神,一时没有说话。
赵三旺却说道:“大哥,嫂子愿意干,你让她干就是了,何必跟嫂子吵架呢?”
易峋看着他,尚未开口,赵有余连忙又道:“她们女人的脾气就是这样,你越不让她干啥,她就越想干啥。当初我爹对我娘,也是这么着。他们老两口一辈子了,就没红过几次脸。其实,生意哪儿有那么好做的。起早贪黑的磨豆腐,出来摆摊子,风吹日晒的,多辛苦啊。你就让嫂子弄吧,弄不了两天,她自己就受不了那份累回家了。你们两口子何必为这事儿闹得不愉快呢?”
易峋依旧没有说话,易嶟倒是在旁开了腔:“哥,你心里是不是记着当初的事?春娇不是那样的人,你也别多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