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青雉觉得风有些大了,怕楚倾玄受寒,于是拉着他对韩愈宁道:“前边有一家茶楼,不如一起坐坐喝杯热茶?”
韩愈宁牵了牵唇,似乎在开心:“那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楚倾玄是个心眼多的,他只是看似不在意而已,但心细如尘。此刻瞧着韩愈宁,瞧眼沈婉竹,没错过韩愈宁那些细微的表情和眼神。
“长姐,那边有卖芝麻大饼的,帮我点个碧螺春,我先去买饼子!”沈轩宇扯脖子冲这边喊,撒腿就跑了。
可跑了一段儿,突然一顿,他猛地看了看四周,一切如常,但他皱起眉来。
不是错觉,有人在监视?是谁呢?
这是一条小巷子,一个女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中,她嗓音好似含了把黄土碎沙,听着粗沉沙哑。
“你若想报仇,不如找他们。”她看着沈青雉那边,那边的一行人已走进茶楼。
跟在黑袍女人身后的,竟然是家道败落的任天心。
任天心瘦了不少,从前的皇商之家,如今已从京城除名,从前的锦衣玉食,也成了过眼云烟。
任天心穿着粗布麻衣,这大冬天,却几乎衣不蔽体。
“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?”她问那个黑袍女人。
女人讽刺一笑:“任姑娘,自任家出事后,你一直不相信那位祈神医会对你见死不救,你始终在做那美梦,可若他心里真有你,又怎会一点表示都没有?从始至终,你于他来讲,都是可有可无。”
黑袍女人这话说得狠,叫任天心红透了眼眶。
女人又嘲弄道:“也不必摆出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,说穿了,你做那样的美梦,又何尝不是利用他。你又喜欢他什么?不过是看上他的附加价值,想做尊贵的神医娘子,你并不爱他,只要那人是神医,不论是老是少,不论是美是丑,你都会愿意嫁给他。因为你虚荣,想攀他这朵高枝。”
“够了!我不想再听了!”这些话像扯掉她的遮羞布,叫任天心难以忍受。
黑袍女子哼笑一声,“你可要想好,若错过了今日,再想找沈青雉和楚倾玄报仇可就难了。以你的本事,如今想接近侯府,难如登天。”
说完,黑袍女子将一个小瓶子扔过来,拂袖转身走了。
可她像个跛子,走路一瘸一拐,步幅不大,踏着的竟是端庄的小碎步,好似一位养在深闺的小姐,而她背脊又是那样笔直,一身气势决绝的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