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死的力量极强极横,宫胜只觉手上传来万钧之力。宫胜连退三步,双脚在泥土里踩出深深的印迹。
三步之后,怒放冲冠的宫胜全力顶住了发狂的氐人。两人双目相交的瞬间,宫胜看见氐人眼中的疯狂,这疯狂极短暂,自背后透出的剑锋终结了氐人眼中的疯狂。
“是个不怕死的。”夏侯雄拔出剑说,是他回手的一剑了结了决死的氐人战士。
披着半身正面扎甲的夏侯雄说话间手中方盾竖起,猛烈的砍击随即来临,方盾在夏侯雄的手中向下、向左、向前、向上、向回一转,砍在盾上的刀当即被荡的老高。
然后夏侯雄顺势驾驭方盾迎上一只刺向他的长矛,先是带着弧度的向前切击,盾牌接触矛尖后向右一引疏导力道,再猛然一番手向下压盾,同时收力回撤,立刻就把长矛压在盾下。
这是夏侯雄的绝技“盾旋”,在激战中屡屡建功。
“谢了。”宫胜的道谢极简洁,生死沙场上没那么多时间闲谈,刀剑的碰撞和交流仍在继续。
羌氐大军四面环攻,杀声惨烈不绝于耳。人不再是人,而只是不断消耗的牲口。激烈的碰撞中一条条生命被终结,宫胜杀人如麻。
“退下去了。”一旁的老兵喘着气说。
说是老兵其实也不老,高勇年三十五而已,但在宿卫兵而言则算一老兵。而立之年的老兵有着一张英俊的脸,虽然年过三十却未娶,不是取不到,而是他不想。
宿卫军本是天家禁军,用最好的军械,拿最高的军饷。领着一份不菲的军饷,再加上一张出色的面孔,当然还有千锤百炼的把妹功底,高勇在京师的大小勾栏瓦舍结交红颜知己无数。背了这一身风流债的老兵越发觉得娶一个女人是亏本买卖。
高勇看着稍稍退却的羌氐叛军大口大口喘着气,他觉得肺里面燥的像是烧了火,腿肚子在打颤,手也在颤,不是恐惧而是脱力。
高勇一屁股坐倒在地上,他脚下就是尸体,所以他申脚一蹬把一个氐人的尸体蹬的远了一点。他随手捞起地上散落的一口刀,他的手还在抖着。
“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派援军过来?”说话的高勇显然在期盼着身后一河之隔的晋军。
“要是没有援军呢?”说话的是夏侯雄,他解下了头盔坐在地上,汗渍涂满了他的脸。夏侯雄是关中人,土生土长的本地郡国兵出身。
“你说什么!怎么会没有援军!” 高勇怒视夏侯雄,他绝不相信没有援兵,“怎么可能没有援军!你看看河那边!王爷的大军马上就能渡河杀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