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十二点。
纪知声在地下实验室醒来, 他戴着黑色的眼罩,指尖轻轻的弹动了一下。大脑昏沉的痛感慢慢褪去。他低低咳了两声。
昏迷前发生的事慢慢被他回想起来,纪知声心里浮起一丝凉意。
宴钺……
是T。
他毫不设防教导他这么多年的老师, 居然就是折磨了他一整年的人。
怪不得T对他所有的反应都了如指掌。
温软的触感落在脸侧, 宴钺低笑的声音落在纪知声的耳底, “醒了?”
他揭开纪知声的眼罩, 望着那双因为白炽灯而不适应半眯着的茶色眼睛,微微一笑,“第七天的伊始, 好久不见。”
语调不急不缓,正是纪知声这一年来做梦梦见无数次的声音。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寒毛倒竖的反应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——
暗红色的丝质衣料, 有点像睡袍。
宴钺在他身边蹲下来, 笑吟吟的伸出手指拂过纪知声的手臂,“还真是敏感……”
指腹明明是温暖的,纪知声却感觉像是有一条冰冷黏腻的蛇顺着自己的胳膊爬向全身, 然后绕到他的脖颈,吐着蛇信子。
处刑椅上黑色的金属扣在他白皙清瘦的手腕上, 纪知声闭眼,“你是T。”
宴钺饶有兴致的拨弄了一下纪知声长长的眼睫,漫不经心:“嗯。”
他叹息道:“本来你还有一天的时间,但是你不乖。叫警局的人知道了我们之间的约定,否则我也不会失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