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便往前走去,身后的卫凌词又是抿唇一笑,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旬长清孩子气的模样了。
这座小城里除了些经商的人,就是靠力气赚钱的汉子,女人家都在家中种些菜,农忙时男人们会回家帮忙下田,孩子在学堂中读书,傍晚时便会归家。
二人出来时,夕阳挂在了西边,橘黄色的日辉洒在了其乐融融的小城,她们看到了成群结队刚刚下学归家的学生,卫凌词四周望了一眼,已看不见刚刚那个鬼祟的人了,但在外行走总得多些警觉,她时不时地注意身旁行走的孩子。
旬长清只顾埋头往前行走,穿过了街道,走在了小巷中,她似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氛围,许是前世学武后的觉察力犹在,她顿住了脚步,望着一旁同样停下来的卫凌词,二人深深凝视。
卫凌词稍稍将人拉向自己身边,这是她们回客栈的必经之路,躲不掉,便等着。
小巷内埋伏的人未料想到卫凌词如此精明,站在了那里等着他们出来,这里是埋伏的最佳之处,况且这个小镇人来人往,死几个人也是常事,衙门内找不到凶手,过几日自然就会埋了,不会有人在意。
此时不动手,只怕没有机会了。
旬长清被卫凌词扯了扯,整个人顺势倒了过来,就差贴在她的身上了,脸蛋又莫名红了,似被火烧一般,又蹿红到耳垂上了,刚要挣扎时,便看到了从墙上跳下来的黑衣人,卫凌词果断地将人拉至身后,她便如乖顺的家养猫儿一般服帖了。
她知道卫凌词的功夫不低,教她时不显山不露水,但在对招时,便可看出她的底子有多好。但这次卫凌词并没有上去同那些黑衣人打架,平南王府的侍卫一直暗中跟着,此时正是他们露脸的机会了。
来人很多,功夫不弱,长剑银刀,顷刻间小巷内便‘热闹’起来,旬长清探出脑袋想看一眼,卫凌词快速伸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,低声道:“别怕,他们是冲着我来的。”
温热的指尖覆在了旬长清的眼睛上,她的手不自觉握上了卫凌词纤细的手腕,看不清眼前的景象,耳畔尽是喊打喊杀和刀剑碰撞的声音,鼻尖萦绕着血腥的气味。如此熟悉的情景,她想起了前世在牢里,阴冷湿寒,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,在疼痛中晕过去,又在疼痛中醒过来,寒冷无助。
握着卫凌词的手腕更加用力了,眼中看不见明光,指尖生生地掐进了卫凌词的肉中,后者吃痛,以为她害怕,生死关头,一个娇生惯养未见过血腥的孩子如何不惧怕,因此,她并未收手,只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脊背,安慰道:“没事,师父在这里。”
在天牢时,无数次她想听到这句话,可惜最终不过是海市蜃楼,可如今她不想再要了,卫凌词却又说着安慰的话,现在,她当真乱了。
手中的力气渐渐小了,卫凌词见她安定下来,抬眸望着厮杀的两方人马,平南王府的侍卫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正规军,而黑衣人的打法刁钻,不似常有的套路,霍然打乱了侍卫的联合之势,漏网的黑衣人便向二人这边冲了过来。
卫凌词注意到从阵围里直接冲出来的黑衣人,风声紧迫,衣袂飘扬,眼神冰冷,触及到脚下的长剑,将旬长清往后推了几步,隔开了距离,以脚踢了剑柄,顺势接在手中,霎时与黑衣人的银刀碰撞,白日里依旧可见飞溅的火花,电光火石。
不去看,光听一声声刺耳的攻击,就会让人莫名的紧张。卫凌词身旁的黑衣人愈发多了,而黑衣人手上的刀剑几次险些划破她的衣裳,攻势迅猛,招招致命。
旬长清看的心中急迫,可这副身子只练过几个简单招式,便是有前世的武学招式,也只在脑子里不在身子上,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动作。遇到常人或许可以挡挡,可眼前都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,只怕脱离了卫凌词的范围便会被人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