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平波怀疑的看着白莲:“你会不会啊?”
白莲抛了个媚眼道:“我们搞邪教的,比楼子里的姐儿可能耐多了。苏小小不过一介凡人,我还装过神仙呢。好达达,你可不能信了那小妖精的挑唆,就把我扔过了墙。”
管平波:“你大爷!舌头撸直了再说话!”
白莲哈哈大笑,拿过梳子,把管平波摁到座位上:“我的太子妃娘娘,你马上就要去宫中争宠了,我让你提前适应适应。”
管平波挑眉:“争宠?本将军从来只引人争宠,自己不会争宠。”
好有道理,白莲竟无言以对。默默拿起梳子梳头。管平波开春留的头发,长到如今,才将将到肩。白莲嘴上不停,手更麻利。将她的短发先拢在脑后,用头油梳光溜了,才绕到前面化妆。囿于时代,虎贲军中女官极少。物以稀为贵,白莲自然比男人更易出头。她加入虎贲军不算早,然则已然混成了心腹。既是心腹,便深知管平波之喜好、目的。就如管平波所说,她是引人争宠的,而非与人争宠的,妆容便不可从娇媚上走。眉笔滑过眉梢,轻轻用力,笔尖上扬,剑眉星目便呈现在白莲的眼前。
再转回身后,用黑色的丝帛缠在管平波的短发上,做成个假发髻,却并不繁复。简单的团髻上用大红销金缎子打了个蝴蝶结,尾部一长一短坠在身后,透出了份爽利的精致。将将收拾好几缕落下的发丝,就听外头来报:“回禀将军,宁昭王求见。”
管平波问:“宁昭王是哪个?”
账外响起个清秀的男声:“回母亲的话,是儿子怀望。”
管平波心念微动,顺口道:“你都有封号了,可见是长大了。”
窦怀望忙道:“兄弟们都有的。”
“哦?”管平波笑问,“那你弟弟妹妹们的封号是什么?我还不知道呢。”
窦怀望道:“二妹为永平,六弟为长宁。只他们还未进京,不曾颁旨。”
白莲捧着衣裳的手一顿,就见镜中反射出管平波嘲讽的笑。正值战乱,皇孙们的封号带上平安宁静等字眼不稀奇。但甘临与咸临的封号与窦怀望的“宁昭”二字比起来,有些微妙呐。管平波轻笑,昭,日明也!日为天,帝为天子,窦宏朗这是活腻歪了么?
穿好衣裳,管平波掀帘而出。跪在地上的窦怀望微微抬头,便是一怔。管平波并没穿皇子妃的礼服,而是锦衣卫时常穿着的大红织金的曳撒。与常见的男人款式不同,大约是女装的缘故,腰部收的更紧,显得尤其的英气。她头上装饰的缎子落在肩上,腰间束着把漆黑的苗刀,浑身上下干净利落的好似立刻能御马杀敌。布料上金色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越发衬托的她身姿挺拔。只消站在那处,便气势逼人。
透过管平波的脸,窦怀望没来由的忆起甘临于老宅内的手起刀落,竟在六月的酷暑中生生打了个寒颤。
深吸一口气,窦怀望定了定神,躬身道:“父王盼母亲久矣,儿子带了母亲的车驾来,还请母亲登舆。”
管平波抬手道:“不必了,我不耐烦坐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