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挂着孔彰的病情,管平波一夜没睡好。营里才打了仗,正在放假,也没有晨训。三三两两的战兵凑在一起找乐子。陆观颐昨夜日到底受了惊,半夜有些发烧,还在休息。管平波跑到厨房捣鼓了一阵,抱着个大食盒就去了孔彰休息的房间。
孔彰依在床头,看着帐子顶发呆。管平波放下食盒,却是问李恩会:“好些了没有?”
李恩会摇摇头,他一夜没睡,饿的前胸贴后背。一点不客气的掀开食盒,里头竟不是南边常见的米饭,而是一个个的胡饼。
管平波解释道:“我只吃过,没做过,哪里不好的,你们自去厨房研究。底下是份大盘鸡,我做的,看你们吃着顺口不顺口。”大盘鸡是后世建设兵团根据当地饮食改良的名菜,后来流行到全国,想来比较接近西域人的口味。她统共做不了几道菜,大盘鸡还是当年跟战友学的,算是拿手的了。
李恩会心中有些发酸,朝廷若有管平波的一半儿,何必闹到这个地步?抓起胡饼咬了一口,含混的道:“还行。面还再发一下就好了。”
管平波哦了一声,走到床前探视孔彰。思考了整夜的孔彰有些精神不济,低声道:“我没事。我的人在哪里?”
“原地。”管平波道,“不过饭食草料我都是准备好的。现天不是很冷,虽委屈他们露营,倒不至于生病。有几个受伤的人,已经包扎了。战马伤亡二十几匹。能治疗的都在治疗,没法治疗的为避免痛苦,我叫人一刀杀了,埋去了后山。再有你那匹金色的马凶的很,我的人不敢靠近,那位叫莫日根的说没大碍,只受了惊,你放心吧。”
孔彰怔了怔:“你们没吃马?”
管平波好笑:“战马是用来吃的么?你打仗死了战友,难道也烧来吃?”
孔彰看了管平波一眼:“你一点不像中原人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你很爱马。”
管平波又忍不住笑了,冷兵器时代,骑兵与马的配合何其重要。似孔彰这般爱马的,自是能人马合一。可有许多人并不是天生爱马的,傲慢实属人类本性,不先把战马定义为战友,难道跟朝廷军那般,自己偷懒,叫战马驼重物么?
病人该好生将养,管平波不欲引的孔彰说太多话,只对李恩会道:“你吃饱了就去安顿骑兵,你没病,就别闲着了。”
李恩会:“……”这差别对待的!这女人势利眼吧?要不要打上一场,叫她看看自己的厉害?
管平波不满的道:“愣着干什么?”
李恩会却是问:“你妹子到底姓什么?”
管平波道:“陆啊!”
李恩会咬牙切齿的道:“你误导我!”
管平波道:“我又没说她姓窦,是你自己一天到晚窦姑娘窦姑娘的叫好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