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清:“你和鬼梦老叟都说了一句正确的话。鬼梦老叟说,近朱者赤,你站在我身边,会被我的想法影响,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。你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,你必须真正了解你要走的路,以后为此付出代价,才不会后悔。”
宋淮意却不顾羞涩,直接更近了一分,对上陆时清的眼眸,偏执:“我见到的你,就是真实的你,我不需要去神侯府看卷宗,那是别人记录的你。”
陆时清:“那些迂腐文官怎么说来着?兼听则明,偏信则暗。你相信的可能只是你‘想象后’的我,因为我对你偶尔仁慈,你便会希望我永远良善。你或许该见见我对他人的残忍,因为你也不能肯定,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‘他人’。”
宋淮意却皱眉,罕见的义愤填膺反驳:“我不要!我说过要与你并肩,你也说过你进一寸我便进一寸。”
陆时清却垂下眼眸,声音有些低沉:“按我说的做,我会从磁州沿水路进京,我知道吴捕头在磁州办案,我会在那里把你交给他。”
宋淮意从床上跳了下去,即便心里再不乐意,可他已经将话说死,自己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。刚刚焐热的脚,踩在砖面上,又冷了下去。
雨声穿堂而过,零零碎碎的,像是不会弹琴的人偏要击瓷成歌。宋淮意想吗,回去要一个人趴在床底找鞋了。
彭剑在第二天清晨归来,一无所获。
宋淮意一夜没睡,早早出门去看了受伤的素问弟子。回来时,陆时清已经梳洗完毕,坐在书桌前交代接下来的安排。
陆时清声音冷凝:“你没看到他的脸?”
彭剑:“男的女的都没分出来,跟个鬼影似的。”
陆时清:“药王谷本就中立,反正蛊已经拔了,早些回京吧,回京途中从磁州安县停一下。”
彭剑:“安县不在水路上,怕是要绕。”
陆时清:“陈涵之是安县人,此人说是陈涵之的同窗,便去查一查他的底。”
宋淮意拎着药篓站在门外,看见他衣冠整齐,眉眼飒然,突然有些恍惚,好像他从未受过伤,从未因为自己中过蛊。
“侯爷你还伤着,这些事派下面的人去查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