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宝看得琳琅,也忍不住瞠目,“你这是打算将我打扮成多宝阁么?!”
风月嗐了声,“姐儿,这您就不晓得了,今儿就是比谁更会打扮,谁家更阔绰的地儿,再则,那郑二姑娘邀请您过去,不正正想着拿这事压您一头儿,既这样,咱可不能输了人!”
说着,扽了沈南宝到梳妆台,拽着一绺发,在手上挽出各样的发饰。
沈南宝借着铜镜,看她简直要把那一绺发挽出花儿的阵仗,忙忙擎了梳篦打断她,“作什么这么严阵以待的,分两股挽两个垂挂鬟就是了,再说了,你当出头就是好的?”
人的心思便是最猜不透的。
你争奇斗艳,向他们展示你的好,他们面上跟你笑,跟你吹捧几句,背地指不定怎么嫉恨。
要是光肚里揣着还算好,万一哪一天兜不住了,拿脏水明面儿的泼你,就算身正不怕影子斜,那也是平白惹一身骚。何苦哉?
不若默默的,做个不起眼的众人,图个清净。
风月听照了吩咐,但替沈南宝更衣的时候,还是执拗地选了盘着银线的秋香色对襟褙子。沈南宝套在里面,那淡白的鹅蛋脸,碧清的妙目,就像金瓶里插进一朵白栀子,冰冗清骨,却又带着点脆嫩的娇艳。
沈南宝显得很满意。
风月却攥着几枚华胜在旁跃跃欲试。
沈南宝让她消停点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现在是什么情势,他尚闲职待查呢,我再穿得这么引人注目,传到官家耳朵里,成什么体统。”
风月这才作罢了,不过还是疑惑,“既这么,主子是怎么能去的江南?”
沈南宝对镜抿着头,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一层光丽的杏子黄,她道:“你忘了?郑书昭的父亲是谁?”
话落,那有些毛毛的头终于被她抿伏贴了,沈南宝便叫了车把式,携着绿葵和风月上了轿,一并往金.明池去了。
刚一下马,临水殿里,插满玉搔头的郑书昭珠光宝气地走了过来,“来得整整好,我方方我还同我自己姐妹说道起宝妹妹你呢,你就来了……”
不等沈南宝话说,一手扣住沈南宝的腕儿便往里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