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Larry前两天才跟我联系上,说他人在纽约,我问他要不要出来见一面,他还说不用了。”陆蘅慢慢地说着,她确保之前的通话记录Larry都删干净了,只是最后那一条,因为她自己也心慌意乱,一时间竟然忘了,所以现在的时间线陆蘅信手拈来,Vincent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。
“现在想想,他当时和我说的那些话确实很奇怪,像是交代后事一样。”陆蘅一边说,一边观察Vincent的表情,尽量完成Larry给她布置的任务。
“反正记得多给他捅点刀子。”Larry规划着自己“死”后的事宜,没忘了一切的始作俑者。
“你心这么狠?”饶是陆蘅,也觉得这种行为过于落井下石了一些。
谁料Larry苦涩地笑了一下:“我也就是说说,可能人家只是把我当个玩物,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,几次抢回去也只是因为摆着好看罢了,你那刀子扎不扎得到还是两说呢。”
陆蘅当时就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,Larry自视甚低,或许到底是旁观者清,谁都能看出来是Vincent爱惨了他,只是大少爷没用对方法,逼得他只想逃脱。
现在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苍白的脸色,恨不得拍下来怼到Larry脸上,让他看清楚什么叫“根本没放在心上过”。
不过陆蘅心里半分同情也没有,这些情爱上的强迫与折磨都是自找的,她内心冷静,嘴上也不动声色地引导着。
“不过我以为他会努力活下来,毕竟感染应该只是初期,为什么就这么简单地放弃了,以后也会有新的进展也说不定。”
Vincent一张到在Larry租住的公寓里发现的那张化验单,就心如刀割,单子上明晃晃地写着的,是检测结果为阳性,然而讽刺的是,警方并没有在Larry留在尼亚加拉瀑布旁的血液里检测到任何HIV病毒。
也就是说,这完完全全只是一场医疗意外,Larry却为了那些不存在于他身上的病毒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Vincent几乎是用怨恨的心情在想着他,为什么不去复查,为什么不再谨慎一点,为什么就这样让他失去挚爱?
但是他心里又涌上一种诡异的柔情,Vincent当然知道在Larry明艳的外表下,藏着一个多么迷糊柔软的灵魂,他只是被自己之后将要面临的一切吓怕了,死亡反倒成了更好的那个选择。
这不能怪他,Vincent想到那些恶毒的,不堪入目的信息,所有愤怒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洞口,他知道该向谁去复仇。
如果不是那个渣滓,Larry又怎么会那么快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陆蘅满意地看着Vincent缓缓捏紧了手机,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扣上了最后一环,Larry获得自由,George会生不如死,唯一抑郁的就是Vincent,但这和她并没有关系。
很好。
在离开包厢之前,陆蘅就让Susan把车到门口,最后她卡准了时间,没惊动任何人,就消失在了曼哈顿茫茫的夜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