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璧没有听到小和尚准备下山还俗的话,她还以为是自己用剑劈了人家的佛堂,就不配被叫女菩萨了。把封鸿从肩头放下来,灵璧单手指天,对天道发起了誓言。
“小师傅,他日住持归来,罚什么我灵璧都认的。”
更多的和尚从寺中走了下来,在看见灵璧与寒松的时候停了下来,人人都背着包袱,一个两个都要还俗。
“说来还是灵璧道友的话,叫我等醍醐灌顶。”
寒松回头看向灵璧,灵璧对上寒松的目光,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,一副投降的模样。
“我那时有些走火入魔,识海里混沌一片,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。”
灵璧是不记得了,北山寺的和尚们记得清清楚楚,甚至永生难忘。谁能想到他们日夜供奉着的佛祖,教导他们一心向善的佛祖,到头来却是这世上心地最冷硬的人。
为何高高在上,受信徒的日夜供奉。真正到了他该显灵的时候,怒目金刚也好,度苦厄的菩萨也罢,一个也没有出手。
因着出家人忌杀生的清规戒律,他们甚至不能上去阻拦,眼睁睁的看着儒修剥了和尚们救回来的妇人面皮,眼睁睁的瞧这道士夺了妇人的性命。
北山寺,本该是一片净土,如今早就被血色沾满,不干净了。
“听了女菩萨的话,我等思虑再三,决定还俗。”
和尚们三三两两并肩,朝寒松点了点头后,撂下还俗两个字后越过他向山下的城池走去。而这些准备还俗的和尚里呢,大多面上满是迷茫。
北山寺的和尚们,像扫地僧一般自己寻上门来的是少之又少。大多是家里实在养不活,丢在野外的弃婴。比起其他的山门来说,寺中和尚修行的资质差了不是一点半点,能捡回一个寒松,住持都以为是佛祖显灵了。
和尚们千百年,自记事起便在寺中度日,随住持下山化缘,也是偶尔为之。凡间究竟是什么模样,谁也不知,也难怪茫然的很。
除了他们之外,陆续下山的和尚里,还有几个瞧着极不寻常。眼底通红,因着牙关咬紧,腮帮子突起了一块,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。
平日里北山寺中,寒松自己是最凶的一个,谁见了都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