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了别人,肯定是能躲多远躲多远,立刻抽身离去的。可寒松察觉到了小腿处的力度,本来目视前方晃神之中,叫他这一抱,将思绪拉了回来。
寒松半弯下腰,那人以为只当是和尚要推开他,抱得更紧了。
谁料想等来的不是怒吼,而是平静如水般的柔,凶巴巴的和尚面目软了下来,像极了神殿里供奉的慈眉善目的佛祖。
“施主,你不要急,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与贫僧细细的说。”
“我等皆是山脚下修真城池的练气修士,最多不过筑基,无一人结丹。平日里安安分分,也不敢奢望仙途,只求能身体康健,活个百年有余。”
说着他的情绪激动了起来,抬手在脸上一抹,血污蔓延开来。
“谁料那日皆礼院的院判带着人来了城内,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屠杀,我等知晓北山寺是佛门慈悲之地,便一起拼死逃了来。”
“可不曾想寺门紧闭,不让我们进去。儒修追来此地,好一番打杀才离去……”
这人明明已经没了小腿,却还是强忍着痛意起身。
“我练气九层已然活了四五十年,就算是死在此地也够本了……只求小师傅救救我的妻子,她还怀着身孕,不日便要生产……”
“寒松师兄!!!”
这边正哀求,寺门开了一道小逢,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,高声朝寒松喊道。
“师兄!”
“施主且放手,待贫僧去与他说。”
寒松抽回脚,一步一步的迈过地上的人,有的还能动,有的早已发胀发青了。
自山下到寺门前,也不过是数息的光景,可这短短的百步,寒松却走了许久才停身在寺门前,对从缝中露出的眼睛问道。
“住持呢?”
“住持前日离去,不曾归来。”
寺中的小和尚对上寒松很是胆怯,全然没有了先前叫喊师兄的那份勇气,畏畏缩缩回道。
“如今寺里是何人主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