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对于逐渐走向没落的薛家,待选是最好的重整基业,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。结果合格梦竟然破灭了,她简直有些无法忍受。
不过这事别人不知道,周瑞家的却是知道几分的,刚才的话纯属闲聊,根本没有想要得到宝钗回答的意思,
落选就落选了呗,这京都里落了选的姑娘可是多的是,又不是她薛宝钗一个,对于宝钗的答案,周瑞家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,心里却是有几分不屑的。
“正是呢,姑娘到底有什么病根儿,也该趁早儿请了大夫来,好生开个方子,认真吃几剂药,一势儿除了根才好。小小的年纪倒作下个病根也不是玩的。”
“再不要提吃药。为这病请大夫、吃药,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。凭你什么名医仙药,从不见一点儿效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周瑞家的假意附和。
“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,说他专治这无名之症,家里人请他看了。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,幸而我先天壮,还不相干;若吃寻常药,是不中用的。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,又给了一包末药作引,异香异气的,不知是那里弄了来的。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。倒也奇怪,这倒效验些。”
周瑞家的简直要被宝钗的说法给逗笑了,这是什么意思?这还挺神异的,也不知道这套话是她自己想的,还是这薛姨妈给她想的。
这薛宝钗毕竟是太太的亲外甥女儿,她就算心中再如何嘲笑,面上也只能附和:
“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儿?姑娘说了,我们也记着,说与人知道,倘遇见这样的病,也是行好的事。”
宝钗见问,于是笑着把冷香丸的配方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。
“嗳哟!这样说来,这就得一二年的工夫。倘或这日雨水竟不下雨水,又怎处呢?”唱戏唱全套,这周瑞家的做戏可是专业的。
宝钗笑道:“所以了,那里有这样可巧的雨,便没雨也只好再等罢了。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,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,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。把这四样水调匀,和了药,再加蜂蜜十二钱,白糖十二钱,丸了龙眼大的丸子,盛在旧磁罐内,埋在花根底下。若发了病时,拿出来吃一丸,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。”
周瑞家的暗暗咂舌,心中对宝钗的编剧能力更是感叹,怪不得薛家姑娘敢去选秀,这样的人精子,走到哪里都是混得开的,只是这宝姑娘说的药方子,依稀仿佛好像听说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