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是正经买卖人。”我抓着那枚硬币,特意把花束举得高了点挡住脸,“您挑一枝花吧,女士?”
此时爱德华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,借着卡莱尔的遮挡对我使了个眼色。
“我替我的同行者表达歉意,她只是有点花粉过敏。”他制止了脸色不佳的女吸血鬼,从口袋里拿出皮夹,“小姐,我买你整束花。夏日的午后适合和恋人约会,而不是沿街叫卖。”
“上帝保佑您,先生,也祝您有愉快的一天。”
我接过那张大面额纸币,拎起裙角朝他行了一礼,沿着来时的方向尽可能快地离开现场。这里的位置有点偏僻,我没有选择往继续往远处跑,而是扒着墙翻进巷口一间教堂的后院;几分钟后,我如愿听到巷子里刻意拔高的怒吼——
“见鬼!那女人偷了我的钱包!”
我靠在砖墙上检查爱德华的皮夹。里面塞满了大面额的美元、欧元、英镑,一沓零钱,还有……半个钱包那么厚的信用卡。
有钱人。我带着一种微妙的仇富心理把所有钞票都倒出来塞进口袋,打算稍后用它们请派翠西亚吃顿好的——这人情债肯定有爱德华一半,让他出钱理所应当。
当我动手拿出钞票的时候,钱夹里掉下来一张邮票大小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个坐在扶手椅里的女人。主人公的长裙并不是现代的款式,过于拘谨的立式翻领搭配条纹领结,有点像奥黛丽·赫本在《罗马假日》里穿过的那条。她微笑着注视镜头,深色的长卷发披在肩膀上,面孔有种古典的美丽,方形下巴又让她显出一种难以打败的坚毅决心。
那个女人身上有些让我感觉熟悉的东西:头发卷曲的方式,高挺的鼻梁,眼睛的轮廓……
不远处传来树叶被踩踏的声响,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,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塞回原处,才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。
爱德华站在墙根下,大步朝我走来,怀里还抱着那一堆花。
“你一个?”我压低声音,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。
“简得给卡莱尔领路,她走不开,我们是安全的。”他快速地回答,目光在我手指间的皮夹上逗留了几秒,看起来有些不解,“你把我的钱包偷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