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愈托着茶杯的手陡然一抖。
这人阴晴不定,喜怒哀乐全凭心情。前一秒还沉黑着张脸,此时倒又如沐春风了。虽恭敬地称他道号“卜算子”,至少不再连名带姓直接喊。但是,怎么总归有种被恶狼盯上的毛寒感呢?
“是这样的。前些日子,宫主来观星阁之时,我算出有关‘琼山秘境’与‘绝世之兵’的卦言,确实如那时所说得一模一样。”他娓娓道来,仔细观察北无怨的表情,见他没多大波动,于是壮着胆子继续说:“可是,就在月中二二,琼山秘境本应开启那日,卦象变了。”
“如何变法?”
“不知。”
“不知?”北无怨眯起眼睛。
乔愈起身作辑,如实回答道:“卦象雾霭迷重,仿佛被何物遮挡阻碍一般,尽是漏洞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算不出?”声音渐冷,仿佛已失去耐心。
“非也。”长衫青年抬头,道:“至少我能算出,宫主此行来,是为了剑冢中的两件绝世之兵。”
北无怨何等精明,立刻抓住了关键词:“两件?”
“正是。那两件,都是绝世之兵。”
听到有两件绝世之兵,常年为兵器烦恼的宫主理应十分高兴才对。谁料,红衣男子一皱眉,眸底深邃不可见,喃喃自语:“不一样,那两个……很不一样。”
乔愈一愣,觉得这表现甚为奇怪,嘴上却仍是恭敬道:“兵器自然不一样,有宽有细有长有短,品类繁多。宫主遇见两把不一样的,也属正常。”
闻言,北无怨静默半晌,挤出一个笑容,点头道:“也对。”
对个头!
你能想象其中一把是人么?!
北无怨心底委屈,可他不能把这么骇人听闻的事讲出来啊!
面上始终保持波澜不惊,抿了口茶,目光却暗暗锁定在眼前不修边幅的长衫青年身上。
乔子川这人,不愧为九州第一算,即便足不出户,还能准确算出剑冢之事。只是……血衣青年变成武器这茬儿,应当是被遗漏了,不然依他直言快语的个性,也不至于说出这些拐着弯的话来。
“本座其他一概不管,只想知道,若此二者只能取其一,我应当选择哪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