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欣鼓起腮帮子,气愤地说:“我就是想随便和他聊聊天,顺便问下京城的情况,我太想回去了。结果他一来就和我说起当日在祁府宴席的事,说对于于文天和你的事情,他觉得很抱歉。他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,扯出一大堆我也听不懂的道理。”
“他主动提起二叔和我的事?”我很惊讶。
“对啊。我才懒得听他说这些呢,无非就是为他爹说好话,找借口。这种东西一听就烦,做了就做了,还不承认,假惺惺。”
“你其实也不用烦躁,你等他说完就好。”
唐欣更是气恼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啊。他说话不爱听就算了,我努力忍着不插嘴,就是为了让他快点完成自我安慰。好不容易等他说完,我正要带他去寺里转转,结果他好像看到什么人,立刻撇下我就走了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没有然后了啊,他就走了啊。”
“他看到谁了?”
“不知道,我背后又没长眼睛。反正他就走了,我后来回头去看的时候,里面人来人往,祁充也不见了踪影。”
我隐约觉得祁充看到的那个人可能是太子,不过不管是祁充和太子,都与我无关。
过了十来天的样子,我在报国寺遇到了一个族人。
那天早上,我照常前往藏经阁。半路上,我余光看见一个女人在打水。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,目光完全被她吸引。她大概十六七岁,比我略大一点,穿着淡黄色的衣服,衣服上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,但看得出是上成材质。脸上涂着一层淡淡的水粉,唇上抹着雅致的胭脂。高挑的身材,纤细的腰,就算是吃力地提着装满了水的水桶,走起路来依然婀娜多姿。她是刚来报国寺的,我很确信。她像是盘泥族人,对于这一点我很犹豫。
我没有立刻上前,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。她转进了东院的一处院子,院子里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。我不敢再靠近,悄悄离开。
东院是报国寺为客人准备的住所,我和唐欣也住在这里。我暗自记下来住址,又默默地退回,去了藏经阁。
第二天,我在差不多的时间路过那口井,只有几个僧人在挑水。我等了一会,正要走时,女人出现了。她换了一身衣服,还是相似的妆容,打水时曼妙的身姿引得清心寡欲的僧人忍不住偷瞄。女人不在意这些是非的眼光,打完水之后原路返回。
我从藏经阁借完经书回来的路上,故意绕远路经过她的院子。我放慢脚步往院子里瞥去,院子狭小,只有两间房。女人正独自在院子中央洗着衣服,四周格外安静。
中午吃完饭,我又散步到了女人这边。她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,呆呆地望着天空。神情时而开心,时而惆怅,时而振奋,时而抑郁。过了一会儿,她突然站起来往外走。我连忙假装路过,从容地走着。女人看到了我,但她心中有事,走得急匆匆的,视线很快从我身上移开,最终和我擦肩而过。
后来连续几天,我总能有意无意地遇见她。我把遇见她的事告诉了唐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