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你想起什么了。”祁充说。没料到他这般敏锐,我不寒而栗。
我老实地说:“我确实去找了于思梅,我质问她为什么要破坏我和太子的婚事。不过……”
我迟疑了下,才继续说:“于思梅说她没有,她早就和太子划清了界限,二人之间再无关系。”
祁充依然踱着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:“婚礼前一日,太子去找过于思梅。这件事你知道吗?”
婚礼前一日的记忆也十分模糊,但我确实见到了太子。那是在夜里,太子潜进唐府找我,我和他在后院花园里交谈,被唐欣发现。唐欣立刻冲了上来骂了我,太子也不快地离开。
“我知道。我看见他们俩人在花园,我还冲上去分开了两人。”我说。
“你听到太子和于思梅说什么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说实话,我自己都不记得我说什么了。
“真的没有?”
“你想知道谈话内容的话,难道不应该去问太子吗?”
祁充不屑一笑:“太子说于思梅并没有和他谈起你二人婚事的事,如果你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,你会相信吗?”
我是不会阻碍唐欣嫁给太子的,但唐欣不一定会相信我。
祁充见我不回答,也没有追问下去,又说:“你和于思梅在书房争吵,你指责于思梅怂恿太子逃婚,于思梅否认。你不相信,以此纠缠不休。中途,你发现下人在门口偷听,便把他们都赶走,只剩下你和于思梅俩人。”
祁充停下了脚步,离我只有两步之远。他身材不算高大,但足以挡住牢房外昏暗的灯火。我笼罩在完全的阴影之中等待他的下文。
“下人们不放心,半个时辰后回到书房查看。房门跟之前一样紧闭,下人们推开门,发现于思梅前胸中剑,已经没了气息,剑插在于思梅的胸口,剑柄朝天。你仰面躺倒在地,昏迷不醒,衣服正面有大片血迹。插在于思梅胸口的剑事先就放在书房中,剑鞘还稳稳地放在剑架上,应该是你的藏品。我询问过唐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,均表示未见外人出入。唐府各处的调查结果中也无外人潜入的迹象。”祁充说着,好像发生的一切与他毫无关联,与他平日审理案件一样只是职责所在。
我一阵沉默,内心却格外焦急。
“唐将军和唐夫人有意掩盖于思梅的死。婚礼第二日,太子登门道歉,问起于思梅的事,唐将军和唐夫人见瞒不住了,才说出于思梅已死。我带人进府询问调查时,已是于思梅死的第二日了,难免错过很多线索。的确没人见你亲手杀死于思梅,一个武功高强又懂得隐匿踪迹之人半夜潜入唐府杀害于思梅,然后嫁祸给你也不无可能。唐小姐,如果你没有杀人,只要你说出实情,我自会帮你查清真相。”
听这个意思,祁充并非不讲道理的人,也许我可以从他这里问出更多线索,也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。
我正要开口,祁充却突然后退几步。借着外面的火把,我看到他眼中满溢的厌恶。他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冰冷,像是直接给我判了死刑:“唐欣,你真的杀了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