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“程氏。”皇帝微微喘了口气,说话显而易见地费力起来,“你和这两个孩子有缘法,以后,多尽心。”
程丹若刚想答应,就听皇帝又接着说:“别忙应,朕问你,你觉得大郎如何?”
爹妈问别人怎么看自己的孩子,难道是在等人挑毛病吗?
程丹若立即道:“太子殿下非常聪明。”
“谎话。”
“臣妇不敢欺瞒陛下。”程丹若道,“殿下方才哭闹,并非淘气,只是恭妃娘娘对他千依百顺,今儿却为齐王殿下呵斥了他,他害怕齐王殿下夺走母亲宠爱,这才发脾气说‘不要弟弟’,而臣同他好好说道理,他就明白了,不再哭闹。”
这话一半真一半假,皇长子之所以闭嘴,多少是有点怕她。
——虽然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极度神奇。
皇帝仔细回忆了长子的举动,不由颔首:“大郎是个机灵的,但要好好教。”
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,深切地感受到了底下官员的狡猾。他们当面战战兢兢,勤勤恳恳,好像个个都是忠臣良将,可一旦背过身,他们又会欺上瞒下,联手糊弄差事。
要让大臣们为自己效命,就得拥有控制他们的手段,更需要分辨他们品性的过人眼光。
假如他还能活十年,不,三五年,大郎多多少少就能学会一些。
可惜……没有这个时间门了。
大郎需要一个老师,翰林院的人能教他学问,可学问要用了,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,光会背书有什么意义?难道还去考个秀才吗?
恭妃是教不了的,她只会溺爱孩子。
大郎是他来之不易的继承人,可不能被她教成昏君胚子。
“朕知道你顾及恭妃,从前都不怎么插手大郎的事。”皇帝面容黝黑,眉间门萦绕着浓郁的病气,然而,帝王的威严并未随着死亡的来临而消减,反而变本加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