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乍一照面,她就说:“阁下年纪也不小了,来回奔波着实不易,若不成,也就罢了,身体为要。”
宝源号的东家头发白了,脸皮也厚了,闻言故作惭愧:“老朽有眼不识泰山,得罪,得罪。”
为何会有此一说呢?
这就不得不提他这两日的动作了。
那天,他和昌顺号默契了把,一同逼迫程丹若让步,却不料她脾气强硬,竟没有惊慌失措,反而撂下狠话,爱做不做,不做滚蛋。
生意嘛,肯定是要做的。
别说她只是给冷脸,在银子面前,啐他一口唾沫,他也能维持笑脸。
但脸也没有那么不值钱,再丢给人糟践之前,总得掂量掂量,她值不值得。
宝源号东家凭借经验,觉得不一定要和她死磕——程丹若的出身,在大同已经不是秘密,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,她家人俱亡,能依靠的只有婆家靖海侯府。
那么,比起直接和她谈,为什么不直接找谢玄英呢?
家里的事,不还是男人做主吗?况且,昌顺号打什么主意,他多少能猜到些,自觉把握不如对方大,更需要来一招釜底抽薪。
但帖子递到谢玄英跟前,他就回答两个字:“不见。”
这没道理啊。
宝源号东家十分纳闷。按理说,做生意是大事,又不是程夫人的嫁妆生意,不方便插手,作为丈夫,总该知道一二吧?
可若是程夫人与他说过,谢知府怎么都不会不想挣这个钱,别说什么侯府不侯府的,他送钱的后台,地位也不低,下头的儿子照样手头紧凑。
何况谢知府不是嫡长子,更缺钱了。
那是没说?这不更应该见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