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寂月伸出手指细细擦过这一行字，嘴角勾出笑意。
第二辆马车上，顾弘毅与柳氏相对而坐，一个低头看书一个苦着脸几次欲言又止，氛围相当尴尬。
忍了半晌，柳氏闭着眼睛深呼一口气，睁开眼凄楚的道：“老爷，妾身以前错的离谱，总想和已经故去的秦姐姐争个高低，可这段时间以来，妾身才想通了，能陪在老爷身边，妾身比姐姐幸运千倍万倍，不该对于旧事耿耿于怀。以前的事，前尘尽了，如今，老爷竟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吗？”
柳如霜微微仰着下巴仰视着顾弘毅，这一个多月以来，她清减了不少，如今也没有浓妆重彩的涂抹，楚楚可怜的双眼里尽是顾弘毅的倒影。犹如一个久渴之人等待一滴水的滋润。
顾弘毅翻页的手一顿，皱了皱眉抬起头，不耐的眼神撞进那双充满痛楚的眼睛里，一愣。
多少年了，自打成为文渊侯府的女主人，柳氏何曾如此脆弱过？
他心一软，正要说话，却想起了顾疏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模样。
心一狠，便低头不再看她，只是随意“嗯”了一声。
柳氏心里一凛，却不知问题出在哪里，方才顾弘毅眼中的软化她并没有错过，可是是什么促使他又狠下心来的？
但这次进京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，她不能错过。
自从知道圣旨让顾府进京，她一直在想对策，哭求，认错，甚至再去申诉不白之冤，她都想过了，但以她对顾弘毅的了解，她最终选了这个法子——以退为进！
如今成效初显，她怎么可能放弃。
“老爷，你不愿看妾身一眼，是怀疑妾身的用心吗？妾身从此以后不问府里诸事，只求陪在老爷身边，若老也不信，妾身……”柳氏说到此处，含在眼里的泪滴终于扑簌簌的落下，哽咽几次也不能说完。
顾弘毅抬头，看她哭得委屈，正要出言，便又听她道：“妾身以后就算解了禁足，也不再过问府内诸事，今日，妾身……妾身自请下堂为妾，只愿陪在老爷身边红袖添香，以期百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