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罢无言以对,对着纱灯一阵哀声叹气。
“天下没有不是之父母,当儿子的总不能说亲娘的不是啊。”
崔氏眼睛红肿道:“平修这几年一直就吵着要老太太身边的穗儿,我腆着脸跟老太太要过人。老太太当时也瞧着平修不错,我便当老太太默许了。那天在老太太跟前,平修两眼通红瞧着我,我这个做娘的心都碎了!”
在朱家大爷的屋里,刘氏将东西摔的满地都是,叉着腰骂朱家大爷窝囊。
朱成礼垂着头不住地说:“你小声点!你小声点!让二房听见了笑话!”
刘氏的声音更大了。“我不怕,你外甥想要全拿走老太太的东西,先把大房二房这些年掏的药钱垫上,凭什么辛苦全是咱们的,便宜却是他个半大孩子的!”
朱成礼急的不知如何是好:“这像什么话,老太太还没出殡呢,家里倒先乱起来了!”
刘氏头上的发钗掉了一地,在地上打滚。“那我也不活了,朱家再死一口吧!”
风声灌到阿措的耳里,她的耳力极好,隐隐约约听见吵架的声音。
小凤儿站在门口的灯笼底下,才把人看清楚,这是白天里被吴大娘使唤的那个土气姑娘,她肩上竟然还挂着那个灰土土的包袱。
她心中不免生出鄙夷来,上前将食盒掀开个缝一瞧,里边的鸡蛋羹一滴未洒。
“你倒拿得稳。”她瞥了一眼阿措,接过食盒。
阿措数着步子,眼前的院落大抵是后院,小凤儿念叨着府里也没给表少爷另做安置,就暂时住在了老太太院里的套件暖阁。她正要上前,却被小凤儿拦在了台阶下。
“就说你不懂规矩,在这等着。”
阿措只好站住。但当小凤儿进了屋,她就瞅着没人注意,手脚利落地扒住了窗框。
她捅破了窗户纸,往里边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