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垂头丧气歪坐在炕边。“我先前没跟巡栏如此说。”巡栏并未全信他的要挟,半信半疑中未收他的钱,却也记下了白家,让他明日再来算账交税。
“求人说话办事挺寻常的,别家也都这么干。林家大娘早上到处去寻府衙的关系呢。”
她没想他的脸竟红了。
这是奇了。
只见他吞吞吐吐说道:“再要给巡栏好处,又得打点银子。”程大哥借助程杰江的势力自然有违他的本心,可更多的是他心疼钱了。
阿措没忍住,扑哧笑了出来。
她摆手道:“少爷说的是。明日咱们再去也是不妨事的。”
他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就反悔了,这会儿望向阿措。“不妨事?”
“奴婢很心疼钱的,能迟一时就再迟一时。”
她说完,自己突然心虚了。在白明简出门的时候,程二郎给她送来了匕首、绳索和燧石、止血的丸药,她给钱给的极为痛快。
连着数日,天上一直在下雪,砖瓦都盖上了白,地上的雪厚厚积了六七寸。
白明简望着大杂院的方向。“老师还没回来。”不止是黄老爷子,连赵小六自那晚起,也都不见了。
黄老爷子根本不是游玩、喝醉,然而白明简力图回想起那夜门外出现的人,却浑想不起细节来。他也是这才反应过来,一个博闻广识、学富五车的老人流落在柔玄镇,是件惊异的事情。
黄老爷子教学的时候,争取所有时间给白明简灌输学问。而他是谁,来自哪里,他对自己这个“亲传弟子”并没出实话,身世生平更是守口如瓶。
白明简直到现在,还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这几日,阿措再也劝不住他,他执意出了门,跑去柔玄镇上的所有酒楼去问,但毫无结果。
酒保们对身穿华贵的外地人并没有什么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