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九淡道,“听说广平侯府十几年前把刚出生的嫡女送至释迦山降煞,去岁才接回来……生前无家,死后无冢。”
又道,“兴许于她而言,与鬼为伍好过做人,人心有时比鬼更恶。就葬在旁边鬼王坡好了。”
燕一对主子的话有些赞同,人心有时可不是比鬼更恶么。
“也好,说不定她还能做个鬼王。”
男子听了他的话,沉默片刻,“鬼王就罢了。来世,愿她投个好人家。”
……
燕一是记得这里的,毕竟他亲手在此处给挖的坑。
当日葬了年轻道姑的小坟冢,时隔三年有些塌了。
冢上长满杂草。
不知道的人路过,只会以为这是个寻常小土堆。
“爷,好端端的您来这里作甚?”
一宿没睡,天刚亮就驱车出城跑到这里来……燕一环视周遭,莫名觉着有点渗人。
爷不会是撞邪魔怔了吧?
宴九没说话,看着面前坟冢,搭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收紧。
那双温润眼眸,眸色深幽得不透光亮。
他想起了跟小姑娘初见,她说不喜白衣。
想起了她得知他姓名时,眼底闪过的厌恶。
也想起了她跟司左相对时,藏在平淡后的敌意。
还有她跟毒老之间那份过度的熟稔。